辛淑妃心里升腾起一股凉意,正想说什么,却听永嘉帝说,“是何种避子之物。”
永嘉帝游走女色多年,当然知道避子药分为许多种,避子药避子汤之类的药物,全凭主人的意思,要喂何物,能维持多久,皆能掌握。
太医叹息道,“用的是极为寒凉之物,秦昭仪前一阵脚上有伤,也在服用药物,如此两种,是以秦昭仪体内才会压不下,冲撞了,今日才会有这等反应。”
这些话全都叫太医说出来,借着他的口说与永嘉帝听,秦柳瑟此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她忍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叫那棵竹子好看。
永嘉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过顿了片刻,便冷声道,“青竹,你可有话要说?”
青竹慌慌张张走到永嘉帝跟前跪下,求饶道,“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关奴婢的事情,是这进贡之物本身就被做了手脚吧,奴婢真的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永嘉帝却是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依旧高高在上坐着,俯首问道,“你是朕身边唯一懂药的,你便说一说,可有人指使你?”
永嘉帝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全然没有给青竹解释道意思。
直接问她是否有人指使,也是在告诉青竹,他心中自有定数,那便是认定这件事就是她做的了。
青竹听见这话,整个人像是落入了冰窖之中,一时半会,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坐在永嘉帝旁边的辛淑妃,整个屁股却好像变成橄榄一样,差点要没坐稳。
但此情此景,自然不能自乱了阵脚。
是以,辛淑妃便是使劲沉着身子往下坐。
青竹虽然心眼坏,但却知道不拖累主子的道理。
只她一人失势不要紧,只要她家娘娘在,早晚一日能绊倒这个秦昭仪。
而且,只有她家主子在,才能护着她,青竹心里坚信,自己这番是暂时倒下,总有一日,辛淑妃会让她重新拿回现在拥有的一切。
是以永嘉帝这么问,青竹只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肩上。
却也不是自己担责,耗子死前都要跳动几下,她自然不能这么快认罪。
眼下青竹在秦柳瑟眼里,就跟那垂死挣扎的耗子差不多了。
青竹咬着牙道,“奴婢真的没有啊皇上!奴婢得了皇上的旨意,就去库房取了这贡品来给秦昭仪,哪里有时间做手脚,求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秦柳瑟简直要被气笑了,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青青也是气的跳脚,气呼呼指着她质问,“那你倒是说说,这药怎会变成避子药,可是你亲手送过来的!”
是啊,怎么会呢?
青竹一时间,气急败坏地道,“是秦昭仪!是秦昭仪自己!她不想要皇上的孩子,就自己换了,然后来陷害我!”
“我们昭仪什么人,用得着陷害你?”青青嘲讽地道。
青竹却是说多了自己圆起来了,越想越觉得是,她明明换走的是前头的药丸,为何最后两颗会有避子药。
青竹指着秦柳瑟,恨恨地道,“就是你!是你!你是故意挖坑给我跳的是不是?不然怎么会这样,怎会这样,你明明吃了的!”
秦柳瑟在心里冷笑,心道她可一颗没吃。
从药筒刚送过来,她叫子衿看过,便知道这药有问题,这筒药,除了真正消食的,其他的过于寒凉,她一颗都没碰。
她自己虽也有避子药,却不会用这样寒凉的药材,可想而知青竹对她多恨,多想叫她生不出孩子,甚至伤了身子。
真是好歹毒的心。
秦柳瑟心里恨极了青竹三番两次的故意找茬,眼下也只想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