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把擒获的“飞贼”押往县城;
一千多人,最后还剩三十多个活口;
这群人劫后余生,现在还在发抖;
紧跟白先生等人的脚步,亦步亦趋,到了漳县县城,直接关进了大牢。
这群“飞贼”不敢逃跑,他们可是见识了秦正等人的强悍,如此多的高手,一会功夫,就死了个干净。
秦正让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押解金银财物回平渡;
自己则带兵,亲自押运八十万石粮草,回白虎关。
今天的收获不错,所有人都斩获颇丰;
小何将军回大营后,就犒赏三军不提。
秦正带兵,押解八十万石粮食,一路疾驰,昼夜兼程,三日后到达白虎关。
大将军何奈带领众将军,在白虎关城南迎接秦正。
何奈看着绵长的运粮队伍,井然有序,押解粮食回来的将士们身上也没有疲惫感,何奈感慨万千。
何奈道:“小子,不错,有些能耐,你这支队伍带的不错。劳逸结合,不疾不徐,颇合带兵之道,有长进。”
“粮草都已找回来了,好的很。”
“咦,应该不只四十万石吧,应该多了不少!”
何奈看出点儿名堂,粮草应该远远不止四十万石。
秦正道:“回禀大将军,总共八十万石粮食,除了朝廷的四十万石;
还有世家大族捐赠的四十万石,多出来的,算是平渡给大军的补偿。”
秦正只说捐赠,也没提谁家捐的,说成补偿,是说给众位将军听的。
粮草在平渡丢的,再由漳县的父母官帮忙找回,也说的过去;
至于补偿嘛,懂的都懂,拿话噎人呢。
何奈人老成精,也明显秦正另有所指。
何奈冷笑道:“嘿嘿,这些世家,铁公鸡一般,一向是一毛不拔,不过总有几个另类的,不错。”
“你小子代我谢谢人家。”
“漳县的父母官补偿朝廷大军呢,怎么会委屈了将士们,放心吃,粮食管够。”
“不够的话,我让小秦再去取些回来。”何奈大声道。
老头儿心底冷笑,‘马勒戈壁的’,你们这帮将军,都是什么德行,老子清楚的很;
粮食在漳县丢了,你们一个两个喊打喊杀的,非要致秦正于死地;
也没见过你们世家奉献一口粮食出来,解解燃眉之急。
不过,秦正敲了世家的竹杠,还是很解气的,哈哈。
说敲有些过了,更确切的说是骗来的。
秦正连哄带骗,弄来四十万石粮食,又能让几十万大军多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熊本初拍拍秦正的肩膀,没说什么,紧跟何奈身后。
其他将军来到秦正身边,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兄弟长,兄弟短的,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
这些人,把秦正夸的人间少有,能力空前绝后。
秦正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定远中郎将周癫走在最后,笑着对秦正道:“秦兄弟,恭喜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将军了,前途不可限量。”
“老哥我可比不了你呀,今后还希望兄弟你帮老哥一把呢,好好努力,大将军之位指日可待。”
周癫说完也想拍拍秦正的肩膀。
不过周癫的个子,只到秦正的肩膀,无奈也只能拍拍秦正的胳膊。
何奈已经向城内走去,没走远,听着周癫有些嫉妒的言辞,撇撇嘴,满是不屑;
你周癫,除了是皇帝小舅子的身份外,没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都像你临阵脱逃,大乾早就完了,还有什么叫‘大将军之位指日可待’,‘马勒戈壁’;
王八犊子,讥讽老子不行是吧,那也比你这个献姐求荣的奴才强。
中午,大将军何奈在太守府为秦庆功,顺便接风洗尘;
将军们轮流给秦正敬酒。
秦正几乎醉倒,勉强用真气压着醉意,艰难的回到自己房间,倒床就睡。
傍晚,秦正酒醒了,简单洗漱,就去了太守府的中军大营。
何奈高居帅位,正襟危坐,老头儿对秦正的不辞而别,气愤不已,指着秦正骂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所有的亲兵校尉躲得远远的,担心触了何奈的霉头。
秦正也认识到不妥,不停的给何奈认错赔罪。
何奈气呼呼的道:“你小子,一声不响的跑了,知道给老子带来多大麻烦吗?”
“现在老子好不容易能勉强能指挥大军,你现在给我闹这一出,纯粹是给老子拆台,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你可知道军法的存在,可知道军令如山,老子都让你安排手下人处理‘边塞飞贼’的事,你还执意要自己回去;”
“回去也就算了,你得在老子这里缴了军令啊。”
“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军令如山,令出如山。你给老子记好了,否则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秦正赔着笑脸,继续赔罪,
忍不住嘀咕一句:“大将军还能容忍我被人欺负。”
秦正不嘀咕还好,一嘀咕,老头儿更气了。
何奈抽出墙上挂着的马鞭,就要动手,被秦正一把拉住,嘴里念叨:“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体,坐下说,好好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老头儿也被秦正气笑了,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何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秦正坐下。
老头儿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哎,小子,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不过,你擅离职守的毛病不能再犯了。”
“老夫虽然是军中主帅,可总不能直接去当个城防将军吧。”
“兵力配置、人员调度、后勤补给都要老子操心,还要亲自带兵守城,中军大营谁来指挥,岂不都乱成一锅粥了。”
“让你来做这个城防官,也是迫不得已,老子没人可用了。”
“这些个将军,抢功劳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要上阵打仗,全都成了缩头乌龟。”
“至于破虏将军熊本初,有些本事,能指挥,也能打,可跟老子不对付。”
“他老子卫国公跟我斗了几十年,没斗赢我,死了。”
“这小子袭了爵位,打安南时,立了不少功,升了破虏将军。”
“现在,大军出征,我为主帅,朝廷又怕我一人独大,又把这小子塞了进来,成了我的副手。你别看那小子五大三粗的,也不个省油的灯。”何奈道。
“嘿嘿,放心吧,我的大将军,我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对于熊将军,我既不得罪,也不巴结,我只想守好自己的本份,其他的没多想。”秦正笑笑道。
老头儿点头,赞许的看着秦正,又嘱咐道:“这次回来,就当好你的‘镇北将军’,别又偷跑回平渡了,免得有心人又用此事大做文章,对你不利,让我难堪。”
“不行,还要回去!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秦正斩钉截铁的道。
老头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刚才怎么说的,现在又变卦了,看老子不抽死你个小兔崽子。”拿起马鞭,作势要打。
秦正慌忙起身,拦住老头儿,笑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大将军,请借一步说话,走,到里头去说。”
老头儿被秦正连拉带拽的带进卧室。
秦正又装模作样的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人。
老头儿没好气的道:“行了,装什么装,这里就你我两人,还有人能逃脱你大宗师的感知不成。”
秦正嘿嘿笑道:“老头儿,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呀。”
“滚,有话就讲,有屁快放!”老头儿白了秦正一眼,道。
秦正凑到老头儿边,被老头儿嫌弃的推开了。
秦正也不以为意,道:“好事,天大的好事,告诉你,我射杀了北元大军的主帅!”
老头儿心惊,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就算你秦正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中,轻易射中敌军统帅。
不过,看秦正的神情,不像作伪,又有些怀疑,问道:“真的?”
“我秦正是什么人,还能骗你不成。”
“当时黑灯瞎火的,敌军主帅居然藏在城墙下,距城墙不到两百步,有一名宗师,几十个亲兵保护,我等到那位宗师离开,射杀了对方统帅,又射杀了三名万户。”
“你可以让咱们的细作,在那边打听打听,相信要不了多久,北元那边就会传来消息,证明我所言非虚。”秦正把射杀北元大军主帅的事情简单说了。
秦正简单讲述了当时射杀的经过。
老头儿还有些将信将疑,至于让大乾的细作打探消息,老头儿早就有了安排,。
不过老头儿还是不放心,又问秦正:“你用的是什么弓,给老夫瞧瞧。”
两人重新回到中军大营,秦正又去了自己的卧室,取自己的弓箭。
老头儿仔细端详了秦正的弓箭,没看出什么特别的,除了比普通弓箭大了许多倍,又尝试着拉开弓弦。
老头儿使出浑身力气,也很难拉开,又用上了内力,弓弦终于被拉开。
这一刻老头儿有些相信秦正的话了,好像是真的,这样的弓箭,甚至赶上一般的弩箭了。
老头儿问:“这弓几石?”
“九石弓。”秦正回道。老头儿咋舌,这不是弓箭,简直就是床弩。
老头儿接着又问道:“这次回去,有什么事?”
“一是‘边塞飞贼’,虽然除掉不少,还没彻底根除;”
“其二是,督造军械,大军打仗,没了箭矢、弩箭,战力下降太多,只能守在城墙上,等敌军上城决战,伤亡太多,我们损失不起。”
“第三,平渡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顺带练练功。”秦正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
“行吧,你早去早回,还指望你给老子充充门面呢!”何奈道。
老头儿没再阻拦秦正回平渡。
秦正交了文书、军令,就回到自己房间,等夜深人静时,直接回平渡。
深夜,秦正在自己院里来回踱步,见四下无人,一眨眼的功夫,秦正消失了。
秦正刚走,威武校尉侯三春就哼着小调找来了。
房间里还亮着灯,却没看见秦正,刚刚还问当值的士卒,士卒说秦正刚回房间了。
人呢?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侯三春感叹,高手就是不同凡响。
秦正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密室,没休息,就顺着密道,回到床下。
秦正刚探出头,一柄冒着寒光的长剑刺来;
秦正闪身避开,要不是秦正最近武功大进,还真躲不开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剑。
秦正也恼了,大声喝问:“什么人?”
那柄长剑的主人没再继续攻击。秦正钻出床底,发现床上躺了个人,也清晰感知到此人是谁了,又有些不相信的问:“江汜?”
“是我。”江汜有些羞涩的回道。
秦正点燃油灯,又觉得屋里太暗,索性把两盏长明灯都点上;
房间内顿时亮了起来。
秦正看见江汜穿着白色衬衣,靠在床头,下半身还藏在被子里。
江汜眼光灼热的看着秦正,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秦正过去,一把搂住江汜,生怕自己在做梦。
江汜的眼泪打湿了秦正的衣襟。
好半天,秦正松开了江汜,问道:“吃了没,饿不饿?”
江汜摇摇头。
秦正道:“我去跟你弄点儿吃的去。”
秦正出了房门,江汜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发呆,慢慢的脸颊红了起来;
江汜用手紧紧捂住脸颊,哼唧了几声,又钻回被窝里,蒙紧被子,身子缩成一团。
秦正在家里找遍了,除了柴禾和水外,米面粮油都缺,一口吃的都没有。
秦正急的满头大汗,回到卧室,轻声细语的喊道:“江汜……江汜。”
江汜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有些不解的看着秦正,不是去弄吃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正有些尴尬,道:“我离家不少日子了,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有,我去对门汤和家借点儿 ,你在家等我。”
秦正也不等江汜回应,就要走,想了想,又回头把江汜的长剑捡起来,放在床边儿,对江汜道:“拿着,防身用。”
秦正出了门,又转身带上房门。
江汜看着自己的长剑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棒槌,不会先收回剑鞘再给我吗;
再说,就这么点儿远,真有事,你也很快能赶回来,哪用的着防身,不是还有你保护吗?
江汜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秦正越久,心底的思念越深,就跟猫爪的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鬼使神差的跑来平渡见秦正;
其实江汜早就来了,可是秦正一直没在家,也知道去哪儿了;
本来想去问问汤和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以什么身份问?
江汜还不知道自己在秦正心里的地位;
两人只是私下在一起,属于无媒苟合,那自己偷偷跑出来找秦正,算不算私奔呢。
江汜越想越害羞,满脸通红,又把头埋进被窝,再也不肯冒头,只是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秦正来到汤和家门口,哐哐砸门。
汤和骂骂咧咧的起来开门,看见是秦正后,态度立马恭敬起来,舔着脸,笑道:“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快请,快请进!”
没理会汤和,秦正直接往里走。
汤和在跟在后面,只见秦正到处乱找。
汤和喊道:“哥——哥——,你别找了,家里没藏女人。”
秦正直接进了厨房,找遍了,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气的秦正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吗,老子都快饿死了。”
“还有,老子家里的米面粮油,还有那些风干的野味,恐怕都让你小子吃光了吧;”
“更可气的是,油盐酱醋也没了,你把盐当饭吃啊,老子那可是好几百斤盐那!”秦正喋喋不休的道。
汤和没理会秦正的怒骂,坐在台阶上,笑出了猪声。
汤和笑完,才慢悠悠的道:“看你那小气的样儿,吃了你几斤盐而已,至于吗!”
“是几斤盐的事吗?我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你让老子喝西北风啊!”秦正气急道。
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吃干抹净不说,还一肚子歪理。
汤和蛮不在乎道:“行了,行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还有赵刚、老刘他们两个。”
“你也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宗师,贼能吃,至于你家里的盐和那些野味,我吃了点儿;”
“剩下的都让他们两个分了,他们带回家了。”汤和一脸委屈,黑灯瞎火的,秦正依然清晰的看到汤和那张欠揍的脸。
秦正气的牙花子疼,却毫无办法,指着汤和,骂道:“你好歹在家里准备点儿粮食吧 ,就你那米缸,连老鼠都嫌弃。”
“哎,我汤和就一光棍汉子,存什么粮食,你不在家,我都饱一顿,饿一餐,真怀念你在家的日子啊!”
汤和发出深深的感慨,就差说‘正哥,你天天给我做饭吧’。
秦正腾空一跃,飞过墙头回自己家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轻推开门,随手带上,又上了栓。
秦正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推了推江汜;
江汜蠕动着蜷缩的身体,从被头掏了一个洞,用一只眼睛打量秦正,有些不解。
秦正被江汜的模样逗笑了。
秦正叹了口气,恨恨的道:“汤和那小子,比我还懒,家里穷的叮当响,除了他自己,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更别指望他存粮食,我找遍了,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江汜听完咯咯直笑,被子一颤一颤的。
秦正看的有些呆了,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呆呆愣神。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江汜从被窝里探出手,推了一下秦正,秦正没反应。
江汜气恼的狠狠掐了秦正的腰,秦正疼的“嘶”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慌忙道:“怎么,怎么了?”
江汜躲在被窝里,清脆的声音传出,“你自己想!”
秦正这才醒悟,本来是去给江汜弄吃的,自己又发起呆来,赶忙道歉:“对不住,我的错,是我错了。我去找吃的去。”
江汜见秦正又要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钻进秦正怀里,秦正双手紧紧搂住江汜,生怕逃走。
秦正想了想,好像密室还有十几颗寿元果,能填饱肚子。
于是,秦正用被子裹起江汜,就往床底下钻。
江汜羞红了脸,急道:“别,不要钻床底,就在床上吧,床底太脏了。”说完,江汜的脸更红了。
江汜不确定秦正有没有听懂,跟着秦正进了一条密道,开始很窄,接着豁然开朗;
秦正把江汜放在床上,点燃了密室的四盏长明灯,密室里灯光大亮,明如白昼。
江汜仔细打量秦正的这间密室,好像是一间房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