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了一下陈铁驴，黑狗还没够到，哗啦一下，堤坝上的护坡砖掉了。连带黑狗都掉了水里，护坡砖砸到黑狗肩膀上。

“妈的，日了狗了！”

我说：“黑狗有没有事？”

黑狗说：“胳膊脱臼了，用不上劲。”

我说：“黑狗你干这一行比我还早两三年，怎么一点忌讳都不讲，那个东西能随便用吗。”

黑狗生气了，让我别比比，他上去把陈铁驴扔这里算求了。

我把裤子脱了，拴在腰间，把陈铁驴拴在腰带上，扒这护坡砖爬了半个多小时才爬上来，黑狗躺在堤坝上，衣服粘在身上，看他很难受。

陈铁驴不知是死是活，我的裤子上的水拧干，穿上裤子，衣服都湿了走路很费劲，现在这里晾一会。

乌鸦个猫头鹰的叫声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停止过，黑狗翻了个身，我看到他身后黑乎乎的粘了一团东西。

我用手一拉，怎么又是一把头发，黑狗一把夺过去，用手捋了一下，他呀的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扎到手了。

黑狗说：“里面有刺，扎到我了。”

黑狗老是改不了这种毛病。

我说：“你给我吧！”

“给你干什么，扔了得了。”

拖拉机翻车了，车上八个人，少了一个，我们讲究个入土为安，找不到尸体，就把她的头发埋了。

黑狗说：“瞎扯淡，你怎么这把头发是没打捞上来那个女人的。”

有些事情玄乎的很，我们要相信这些玄乎的事情。

我把头发拿到前边树林里，找了块风水宝地埋了，我插了三个树枝，代表三支香，磕了三个头，让她讲究两天，有时间了我带贡品祭奠她。

回到水库边，黑狗睡着了，几只乌鸦落在陈铁驴身，看到乌鸦我吓了一跳，跑过去把乌鸦赶走，陈铁驴脸上已经被乌鸦啄了个洞。

我一脚把黑狗踢醒，黑狗看我气呼呼的问怎么了。

我说：“你看看陈铁驴。”

“怎么了，人死了吗？”

“你看看去……”

黑狗爬到陈铁驴身边，见陈铁驴脸上一个洞，还在流血。

“我操，怎么弄的？”

我指了指天上盘旋着的乌鸦。

黑狗惊恐的说：“这人不会死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这里死了许多人，有的没打捞上来，乌鸦能闻到腐臭味，味道浓的时候，它们就像秃鹫一样，盘旋在天空。

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贴在身上走路很吃力，我背起陈铁驴，和黑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