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自决婚姻。
但我们享有太多权利,必须承担应尽义务。
长辈会经常教育说,你只是块砖,家国需要哪里,就往哪里搬。
这样的婚姻就像一场赌博,如果能确定知根知底的结婚对象……”
没有再往下说,她相信迟洮早就明白了她意思。
实际上听完第一句话,迟洮就已领悟。
常见的欲否先肯开头。
“……你就没有谈过男朋友吗?我是说不符合家里要求的那种。”
她肯定没有合适的婚约对象,不然早订下了,迟洮特意说明了一句。
“有的话我多少还是会抗争一下的吧,一直以来,我有那么顺从吗?”
游恋伊说着还努力装作坏笑,不过迟洮觉得这样依旧挺乖的。
“没错,如果我遇到了一定会争,大不了没了显贵。”
但迟洮又阴暗地想到,如果没了这身份,情人跑了,那就会非常黑色幽默。
旁人肯定无法知道他人的阴暗,只会看见表象,游恋伊眼睛都亮晶晶的。
“所以,如果对象是洮洮,我就不用顾虑太多。”
“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迟洮觉得游恋伊太想当然。
本是好心,在游恋伊眼里就变味,她尝试说服:
“快刀斩乱麻,你也不想见到我嫁给很渣滓的男人,后半生不幸吧。
你有什么顾虑?觉得我哪里不合适?
我保证不会过多干涉洮洮私生活哦。”
知道有误会,迟洮解释:
“合适,合适得不得了。
我是怕我不合适你,对象是别人,我早答应了。”
“总是瞻前顾后,两者都得不到,这可是洮洮以前教我的……”
促狭又怀念的笑容,让迟洮陷入短暂回忆。
确实,十年之长足以改变一切,谁也不能保证心不会变,但是再怎么变也总比少有接触的其他人家姑娘可靠,起码相处会自然许多,而且——
由于都默契的明白是形式婚姻,双方都能保有婚前自由,这对迟洮而言实在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呼呼~”
迟洮被游恋伊故意的吹气声唤回神来。
“每次遇到长考难题,眼神都会涣散迷惘。”
迟洮笑说:“因为我很笨。”
游恋伊摇头:“眼神纯澈透亮说明思维简单,才是真的笨蛋,智者思虑过重,眼神往往混浊空洞。”
“哎?是吗。”
自己愚钝也不帅,迟洮觉得他只是非常君子。
“想出结果了吧。”
“嗯。”
“那么,能和我结——”
“稍等,你先别说。”
迟洮打断了游恋伊,不会给她机会的。
“果然,方才找了借口推辞我就猜到,还是要被你婉拒?”
露出无奈笑容的游恋伊有些可怜,迟洮也不想见她这样,立刻解释说:
“你理解错了。
你先别说,让我说。
我们淑女配君子,应当恪守传统。
按照礼节,是我来的。”
“诶……?”
游恋伊完全反应不过来,被拒绝后,她都打算用非常手段了,没想到……
“游氏清望女贵恋伊。”
只是走走过场,迟洮意外的还有点小紧张。
“迟氏寒第子拙洮,惟愿与君——”
向着游恋伊,迟洮也仿照方才对方的鞠躬,抱手贴胸行礼。
“共结良缘。”
“……!”
眨眼间反转,给了游恋伊过量惊讶,她呆滞的表情维持了好几秒,动也不得,别说回答。
极其漫长的几秒空落无比,听见游恋伊的喘息声才有了些真实感。
迟洮不觉得会被拒绝,但漆黑的心思总是压抑不住,若是被发小反钓鱼,他估计会郁闷好几天。
她说是捉弄你,换做是男的还能揍他一顿,变成了女人,你还不好责骂对方,顶多心存芥蒂疏远她。
还好游恋伊既不傲也很少留双马尾,更不染金发。
“我心胜君心。”
这句回答语气平和不显激动,但咬音过准,游恋伊紧扣迟洮拳头的双手,更是太过用力压出了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