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洮很了解圣教,甚至就读的中学便是宗教学校,正圣公学。
问题是,龚自珍这些人他们不懂,迟洮也跟着就抄不出诗。
七步成诗,实则每句给予十秒,对迟洮而言,十秒成句,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金迪清不然。
他才走了半步已开始念诗:
“百家渎圣胡马逐——”
首句就把格局拔得极高,虽然已经不合格律,然而观众也不懂,在场临时找来的专家声音盖不过姑娘们。
“好有气势!”
“笑少爷娘的男的看看,你们能写出这么有气势的首句吗?”
男士们都默不作声,确实颠覆了他们的刻板印象,还以为金迪清这样的奶油小生只能写婉约诗花间词,也不是金迪清的诗句多么好,而是如此短时间,能念出打油诗都不错了,何况这么有气势。
金迪清再行一步,念出下句:
“大英再复万神涂。”
“妙!太妙了!简直妙绝!”
即便是方才出言不逊过的汉子们也都开口叫好。
两句虽未直接提及圣教伟大,却句句不离圣教。
前说的是神州上下皆腐化堕落亵祖渎圣,导致东虏崛起入关酿神州陆沉的巨祸。
后则是说太祖起兵,驱逐胡虏,再兴圣教,光复神州,并全球争霸,镇压其他不服王化的蛮夷信仰的伟业。
“我放弃。”
只是两句而已,但迟洮认为这局不用比了,虽然格律上问题不小,然而立意实在太高,他便是真自作一首打油诗,也不过自取其辱。
众人都没有嘲笑迟洮,因为金迪清确实相当有才,他们是一路看过来的。
反而不少人,甚至有姑娘,安慰迟洮。
“郎君不必介怀。”
“是啊,那公子作的确实太好。”
“没错没错,他是超常发挥,之前也有不太行的。”
迟洮也不当回事,只是按照规则他应该已经退场了?
于是,迟洮便看向工作人员和金迪清。
“挑战者第一局必须赢,我输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本身也不是很在乎输赢,他出来目的是陪鱼即鹿高兴,所以说的洒脱,真情实切。
青年人员虽然觉得遗憾,也只能不甘地说:
“按规则是这样的,但是这个规则根本就不公平。”
没想到金迪清主动提议说:
“这位郎君是我旧识,便正常的三局两胜如何?”
青年诧异,但还是说:“要看上级和观众意见。”
上级自然是答应,他们巴不得变成一场永不结束的比赛,可以多引流。
观众也几乎一致说:
“有好戏看,不能不看。”
于是迟洮打赢了场外复活赛。
门宦子弟毕竟是门宦子弟,迟洮因此高看了金迪清一眼。
金迪清还是知道在实力不足以碾压时,应当斗而不破、虚与委蛇这个道理的。
很快第二个题目被选出。
【以生命价值为何开放主题,作一七绝,格律可适当宽松】
依旧是绝句,也是观众照顾作手,再长便太难。
金迪清被允许转身,望见屏幕上主题瞬间,他嘴角便疯狂上勾。
这可是他写过无数篇的滚瓜肉,烂熟于心。
迟洮抚着假须,旁人看来是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实则他只是用此动作遮掩。
因为,生命价值来了,他的龚自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