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洮没搭理金迪清的示好,他对这些门宦子弟再清楚不过。
若不是忌惮自己身份,他们只会像初遇时那么张狂。
更何况迟洮还见过他跪地求饶的丑态不会真当他有什么风骨。
大抵晚明的士子多是像金迪清这样的,屠刀没抵到脖子,一派风骨正气,屠刀来了,金钱鼠尾也是新朝雅政。
小朱倒更像是胜者,兴高采烈的,他还是忍不住喝了口橘子汽水,嗓子不再那么干哑,朝迟洮道贺:
“赢了这作弊的,您可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迟洮只是说:
“我是东风,你才是谋主,没有你努力,我第一局已经走人。”
“东风乃天,天在人上。”小朱不敢受,却也明白迟洮是在肯定他的行动很有价值。
“依你。”
迟洮的诗赛行到此为止,然而网络上关于他的热度才刚飙升。
一切都因有心人提了句:
“他说诗是妹妹写的,他可不是妹妹写的。”
其他评论好奇:“真能是他写的不成?”
大部分人不敢信,都说文无第一,但那首诗可是能得到一群知名教授称绝的,真有此等才华怎需如此遮掩?
大方承认不是更妥?
那有心观众又说:“至少,‘指微箭’这首说的就是他自己。你们没注意到他上场前有个美女递酒给他,还给他用袖巾擦嘴吗?”
众网友无语,那都多角落里的镜头了,仅有寥寥几个小主播抓住了而已。
不过网络时代信息传播光速,这番猜测很快传遍了所有直播间。
这时有业内人士顺藤摸瓜,竟然认出了鱼即鹿。
尽管鱼即鹿也乔装了,然而远不如迟洮离谱,大胡子盖住了下半张脸。
“是她!?”
那么她常伴身边的男人?
迟洮的身份已经跃然纸上。
“洮君!”
“真是洮君?”
“是洮君没错!”
“他乔装成这样谁能认出来啊!”
迟洮的粉丝叫他洮君,是东洋粉丝率先如此称呼,只是因为习惯,然而这称呼恰如其名,君子楷模,所以也被其他地区粉丝欣然接受。
“洮君出现了?”
“是的没错,就在金滩!”
“我不是在做梦吧!”
“怪他实在太能藏,上次现身还是去年秋天,紫微宫和亲大婚公开直播,他做男傧相(伴郎)。”
“可惜就那么几个镜头扫到了他,一直故意躲摄像。”
“我推是这样的,君子谦让。这曝光十分宝贵还是让给你们。”
“哈哈哈。”
各大小直播间人数因为洮君翻了一番又一番,可惜此时现场直播早已找不着迟洮踪影。
正主去也,但不影响他们回味比赛、传颂洮君过往事迹,并讨论那首绝作诗是否洮君所作。
这已与迟洮无关。
没让办方邮寄白鹿抱偶,迟洮和鱼即鹿两个人携力将它搬进了后座。
这样会更有仪式感,虽然二人都是实用至上,脑子里没有这概念,但人是社会动物,会天然依主流照做。
“和家乡的一样,是真品。”
确认了羊绒品质,鱼即鹿却不急着抱,又说:
“要洗过,您很爱干净。”
“不是你吗?”迟洮好笑,怎么会嫌刚出厂时的化工残留,他可是真饥餐胡虏肉过的。
虽不是在阖苏国,而是它的那个西北方的强大邻国。
迟洮略有所思地环伺了四周,海岸公路两侧长满了灌木丛。
“她强的可怕,我发现不了她的丝迹。”
鱼即鹿知道迟洮说的谁,居然难得吃味一句:
“我觉得您太信任她了,她随时都有能力杀害您。”
迟洮却说:“关系的靠近,总要有人跨出第一步,这个人往往会吃亏,但是不这么做,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收益。”
事实上,只有迟洮知道内情,他和保护他的那只露西亚国野猫,已经不只是雇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