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抽了一下，他哑然半晌，唯有苦笑。

“你好可怕。”

“还行吧，只是看你绕来绕去说不到重点，不如帮你一把。”

她歪了歪头道，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揭人伤疤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你把这里当忏悔室了吗？还是一种自我折磨的手段？”

把痛苦的回忆亲口复述，说是以此警示告诫后来人，岂非更是在反复谴责自己。

她站起身松了松筋骨，过矮的石凳坐久了果然难受。

手中“月轮石”抛起又落下，她笑了笑：

“罢了，你想怎么样我也不好干涉，不过这颗石头我能拿走吗？”

话题转的太快，昔还陷于她上一个问题带给他的心悸，此刻难免反应慢了一拍。

谈话到后来他已经被占了上风，到如今却有种恍然的失神，他慢慢站起身：

“之前也有人想带走它，我都拒绝了，因为他们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我们当初费尽苦心才保留下这颗月轮石，想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玄机，如果就这么遗落在那些人族手里，那我就真的是死了也没脸再见他们。”

青状似理解地点点头，却反问：“哦，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进展吗？”

被故意这么问多少有点下脸，昔开始怀疑是不是就因为他没告诉她可以走楼梯，她这会儿态度才格外恶劣。

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

“……没有，所以如果你答应帮我找出答案，我就允许你带走它。”

青挑高了眉：“那可真是受宠若惊，万一我也回不来呢？”

昔沉默了一下，他垂着眼，摇晃的烛光踱进他眼中，少了些许晦暗，多了一分从容。

“那我就只好亲自再去把它带回来。”

沉闷的胸口微微松下，好多年了，他固守于此不敢再往前一步，今日却觉得这句话原来说起时并不如想象中艰难。

即使是青也错愕于他这么说，这态度转变的未免太快，难道是实在憋久了？

姑且不去管他，总之目的达到，她收好月轮石，背上背包拿过长棍，摆摆手：

“最好还是别到那一步，我一个去捞人的，要是还要再被人捞，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昔闻言侧目：“真可靠啊，你的同伴肯定很信任你吧。”

青嗤笑了一声：“那家伙只是擅长自说自话而已。”

“但你不也很好地在回应他么，何必口是心非。”

昔微笑，他刚才被明嘲暗讽那么多回，逮住机会回敬一次很合理吧。

青嗤了一声：“别误会，我后头排的事多着呢，聊个天还被你塞到个任务，捞他那只是顺便。”

推开石门，她拨走遮挡视线的藤蔓，头也不回一步踏出：“而且就算我不来，那家伙也死不了。”

哈，这话说的，明明你也很信任他不是么。

看着关上的石门，彻夜西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