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折桂也是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无非是劝陈棠让陈实今年不争状元。
陈棠道:“我儿已经决计要争状元,此刻不争,别人不知他不争,只会以为他不如公子。以我儿之名,成全公子,我为人父,岂能容忍?崔大人休要再提。”
之后又有蒋、翟、费、马等内阁大臣前来相劝,也都是劝陈棠,让陈实放弃状元之争。陈棠一概拒绝。
内阁十三大臣之中,只有首辅张甫正没有前来相劝。
终于,朝会开始,文武大臣各自移动脚步,向太和殿走去。“陈大人。”
兵部尚书任器落后一步,来到陈棠身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著,抬头看向前方,淡淡道,“我儿今年参加会试殿试,要这个第一,请令郎让一让,不争状元。”
他身躯高大,肩膀厚实宽广,头发花白,相貌威严,声音厚重,掌管天下兵马,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他此言一出,便仿佛理应如此,倘若陈棠不让,便是与天下为敌。
“任大人父以子贵啊。”
陈棠看向前方,目不斜视,道,“十三姓之外的姓氏,做到侍郎这一步,已经做到顶了。任姓不在世家之中,任大人却做到兵部尚书,官居二品,实属罕见。你能坐上二品大员,主要是靠令郎的脸面。“
任嚣看著太和殿的门户,与众人一起亦步亦趋向上攀登阶梯,道:“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带怒,让四周的官员不由加快脚步,避开两人。
陈棠道:“你姓任,你儿子却姓朱。任大人有没有想过,公子不是你儿子?你给别人养儿子,倒是大度。”
任嚣握紧拳头,突然哈哈笑道:“陈棠,我掌管天下兵马,重权在握,修为已经臻至炼神巅峰,半步跨入还虚境。我统领百万修士,剑锋指处,一切灰飞烟灭。我长刀所向,群魔伏首。如今我儿公子要这个状元之位,为他二十四岁寿诞做贺礼,合情合理。你,让不让?”
此言一出,朝廷文武百官听得分明,却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太和殿走去。“不让。”
陈棠道,“我儿子也想争一争,大家凭本事便是。”“不让?”
任器突然斜身,重重一靠,撞在陈棠身上。
夏沧海、严叔和等人各自皱眉,却没有回头。
他们知道兵部尚书任器是个暴脾气,此次陈棠触了他的霉头,肯定要吃大亏。不过陈棠油盐不进,吃点亏也好,省得他们浪费口舌劝说。
任嚣是公子的养父,乃是负责保卫皇室血脉的将军,对皇室忠心耿耿。
公子名义上是他儿子,但实际是皇室血统,先住在任家,后来送到浴都郑侯爷府上寄养。公子成年后,联络十三世家,将任器提拔上来,掌握兵权。
任器修炼的是公子传授的功法,曾在五营前显圣,修为实力高深莫测,强横霸道。
两人相撞,太和殿前仿佛有雷霆在虚空中滚动,声音沉闷惊人,又似两个太古庞然大物身躯碰撞,震得每个人脚步都有些虚浮,气血随之而浮动。
“嘭!”
远处的中极殿传来一声巨响,文武百官急忙循声看去,只见兵部尚书任器那高大粗壮的身躯大字型贴在中极殿的墙壁上,将那座镇压西牛新洲气运的重器,震得流光溢彩,光芒直透云霄!
任器噗通一声,从墙壁上栽倒下来,砸在地上,身躯抽搐两下,昏死过去。文武百官心中悚然,纷纷回头向陈棠看去。
陈棠依旧站在通往太和殿的石阶上,身躯纹丝未动。
适才兵部尚书任器撞在他的身上,便像是撞在铜墙铁壁上,把自己重伤,弹飞!文武百官惊疑不定。
陈棠,到底是什么修为?
炼神境大圆满,距离还虚只差半步的兵部尚书,在他面前像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陈棠抬步,继续向上方的太和殿走去,淡然道:“迁就别人,是我心善。别逼我动粗。”严叔和与夏沧海等人对视一眼,各自皱眉。
这时张甫正回头,向陈棠微笑道:“陈大人,请。”陈棠欠身:“张大人请。”
文武百官凛然,悄悄对视,默默地进入朝堂。
外面有神机营的将士匆匆赶来,将兵部尚书任器放在担架上,匆匆抬走。
清晨,陈实来到长安街三道口胡同,听雨楼下,正要上楼,这时只听一个孩童的声音传来:“喂——,你是来找陈武的么?”
陈实循声看去,是那个经常跟造物小五玩蹴鞠的孩子,好像叫做原小野。“是的。”陈实点头,“他人呢?”
“他走啦!”
原小野夹著球跑过来,道,“他让我跟你说,你打败陈棠,他很开心。西京不好玩了,他要去寻找一些秘密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原小野从怀里取出一面铜镜,巴掌大小,正是那面藏有小诸天的狐狸葡萄镜。陈实怔住,心中空空落落的。
他抬头看去,天空中不知何时丢了一朵云彩。那朵熟悉的云彩不翼而飞,不知去往何处。“他有没有说他要去何处?”陈实询问道。“不知道。”
原小野把球放下来,用脚颠球,道,“他只是说,让你放心大胆的考,考个状元,把失去的夺回来。若是考不中,那就自裁死了算了,免得丢姓陈的脸。状元这么容易考么?真奇怪,我爹累死累活,只考个秀才。“
陈实笑了起来。
“状元,很容易考啊,有手就能考上。过几天,我便考一个状元回来!”——月底最后两天啦,兄弟们翻翻帐号还有没有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