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特拉也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反噬，魔力冲撞之下，吐出一口鲜血。

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冲着万灵大军喊道：“你们已经不明不白地死过一次了！

难道就甘心再死一次吗？！”

亡灵们似乎受到了鼓舞，他们从震惊与恐惧中恢复理智，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为首的亡灵骑士举剑向天，带着一股不甘命运的倔强。

“我不甘心！”

话落，死亡的力量顺着剑尖涌入护盾之中。

虽是杯水车薪，但有了第一个亡灵带头，越来越多的亡灵都将剑尖指向了天空。

“我不甘心！”

“我也是！”

“我的孩子还在家等我，我不能死！”

“还有我的妻子！”

无数股执念与死亡之气缠绕在一起，化作一股不可小觑的魔力注入护盾之中。

缓缓修复着令人绝望的裂纹。

艾斯怜悯的眼神中多了丝意外，按理来说，这些亡灵大多只有序列8的实力。

即使是带头的亡灵骑士，撑死了序列5。

但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全力以赴，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时，竟然能与自己的一根手指角力。

“有趣。”

于是，艾斯决定给予相应的尊重。

这一刻，阿梅特拉感受到了什么是直面神明的恐惧。

本能和阿托姆都在告诉她，再不跑路就真的完了！

但她却不屈地仰起头，透过护盾与太阳的间隙，与那个最强大的男人对视。

“艾斯卡诺！你好好看看这些亡灵！

你好好看看他们的眼睛！难道你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回归冥土吗？”

阿梅特拉的愤怒有如实质，仿佛她才是这张战争的受害者。

“艾斯卡诺！你想毁灭一切很简单！但你有没有想过，所有的错误，所有的灾难，都是我们魔族造成的吗？

难道你们人类真就是完全正义的一方吗？！！”

这句话直击艾斯心底，他想起了蒙西，想起了元素宝石。

这些灾难的起因，都源于自己的傲慢，和人性的贪婪。

这一刻，艾斯开始动摇了，他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皆为正义。

也不确定阿梅特拉保护的亡灵真就罪大恶极。

太阳泯灭。

黑夜重临。

望着宁静的星空，阿梅特拉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艾斯缓缓落下，他俯视着狼狈不堪的魔族少女，冷声道：“不要以为我会被你的谎言迷惑，亡灵终究伤害过旅人和骑士团。”

“你只看到了表象。”

阿梅特拉棕灰色的眸子里溢出笑意，仿佛非常期待艾斯在得知真相后的震惊表情。

“我可以保证，骑士与圣女完好无损，而那些死在这里的人类，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

艾斯冷哼一声：“怎么不见你自愿去死呢？”

“因为我还年轻啊。”

阿梅特拉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以我的年龄，在魔族中可是少女哦，不像你，已经是老头子了。”

眼见艾斯右手隐有赤芒亮起，她连忙扯开话题：“艾斯卡诺，如果你不信的话，只要认真调查一番，就知道我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