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怕忙,就怕漫无目的忙。
这一个月都在摸索中度过。
城周边的农户们都忙起来,少有人进城。
知青们学习,观察一个月后,纷纷投身工作中。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先学会,自己开店也好,合作集体也罢
大家有了章程,一步一个脚印。
陆陆续续的裁缝店,饭店,理发店……没有的,可以有的,渐渐的都有了。
任远挑一件瘦身的白色的喇叭裤,这是他哥从沪市带回来的,总共四件。
家里没人看得上,觉得太花哨了。
衣柜里除了蓝色的中山装,还有是绿色的,要么是灰色的,任远没得选。
喇叭裤上紧下松,显得股大臀圆,大腿匀称,最下面裤腿跟扫帚一样,一走一晃,老一辈很难接受。
挑好裤子,上半身配一件西装。
任远这件米色西装,配上白色的裤子,很新潮。
长安城这身打扮独此一家。
“出了大门不会被逮住吧?”
任远谁都不怕,就怕被老妈逮住了,别人的话他能当做耳旁风,亲妈的不行。
“还得加快脚步啊,咱长安纺织厂,一厂,二厂……九厂,搞点新鲜衣服还不简单?”
整好飞机头,蛤蟆镜,皮鞋擦的锃亮。
骑着二八大杠往火车站赶去,想了半天,任远觉得第一次见面要留个好印象。
什么花之类的不免俗套。
两人通信来看,字里行间露着一股淡雅,脱俗,真金白银肯定不行。
而且殷婷如父母都是高知,她的见识更广一点,至少比小财迷白梨花强。
白色身影在肃然的长安城中很刺眼,在人流量稍多的午高峰,一道白色闪电在蓝绿灰中穿行。
“?”
“那人好眼熟。”
“贼,这白衣服牛皮滴很,从哪弄下的,我也想来一件。”
“外汇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外汇店?这群打工的谁买得起,一没钱,二没劵,说了等于没说。
火车上的殷婷如听了家里人的建议,一身规规整整的中山装,戴着头巾遮住俊俏的脸蛋。
她买的卧铺,家里专门有安顿,有乘警照看着,一路有惊无险的到长安了。
“长安站到了!”
喇叭传来声音,手上拿着扩音器的乘警开始撵人。
殷婷如将书合住,深吸了口气,终于到了。
算年纪她比任远大,论本事,她远不如任远。
尤其是写作方面的,她愿尊称为‘大师’。
任远这身打扮,骚的一批,一到火车站就成了最靓的。
近半个月火车站这边他跑的勤,很多人都认识他。
“远哥,你这衣服哪买的,看着扎势滴很么。”
“沪市,沪市带来的,那边人都这么穿。”任远信口胡诌,虽说穿衣在解放,但没这么快。
“啧,就是好看,比咱这制服好看多了。”李延正在执勤,看到这身打扮,他甚至想不出来用哪两个字来形容。
任远笑着回答:“这话不能乱说,我这是休闲衣服,你那可是制服,有尊严的!”
“远哥,你来接人?”
“是女娃吧。”
李延子承父业,成功让父亲下岗,他当上了火车站的巡警。
也是因为那两篇文章认识任远的,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在车站碰面。
任远最近常来歇脚,便成了朋友。
“来来来,咱进来等。”
“这……不合适吧?”
任远嘴上恭维着,腿上已经跟着李延进站了。
“这有啥,又不偷不抢的,出站口在这边,就咱这身打扮,谁看着不迷糊?”
李延越看越喜欢,尤其扣着的蛤蟆镜,戴上总觉得很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