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专门问过柴国轩,现在流行送罐头,麦乳精,还有水果。
吴天是长安市最上面那个。
任远提前几天才约到,专门挑的休息时间,提着礼档登门拜访。
“吴叔,我是任远,听说婶子前段时间摔着了,我带了些补品来。”
“你啊。”
“来来来,小远啊,进来坐。”
吴天话没说完,被老婆抢话了,赵翠凤一听似看自己来了,拉着年轻人坐下。
“小远啊,我听蕊蕊爸说起过你,又是搞集体商店,又是办厂子,弄滴好滴很么。”
任远第一次见赵翠凤,可赵翠凤对这小子非常熟。
天天听老爷子夸赞,丈夫吐槽“胆大包天”,她耳朵快磨出茧子了。
今天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婶子说笑了,小厂子不值一提,不及吴叔叔日夜操劳,一心为‘四化’呀。”
任远变着法体量吴天,和他站到同一战线。
“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我们家老吴啊,头发都快掉光了。”
“去去去,净瞎说,去准备两个菜,今天把达(爸)接过来,晌午和小远一起吃顿饭。”
吴天知道这小子是带着任务来的,自己媳妇还拉着人谝闲。
“谁胡说咧,你看你头顶,还有几根头发?”
赵翠凤拌嘴归拌嘴,给任远端上些瓜子,茶水,戴着围裙去厨房忙活起来。
“婶子真性情,一定很顾家。”
任远继续聊家常,没着急问正事,既然打算吃午饭,不妨饭桌上聊聊。
“那肯定,我忙市上工作,一家子都是我妻子操劳。”
“孩子念书,送饭,看病,照顾双亲,这些年受苦了。”
吴天感慨道,说到这个媳妇,他总觉得愧疚。
她也是有本事的人,有大好前程。
蕊蕊出生后,她放弃了事业,把全部心思放到这个家上。
所以,老婆今天再怎么数落他,吴天没一丝怨气。
“啧,生活琐事确实能缠人一生,吴叔外面工作不也一样?”
“有几个人能平步青云,还不得磨炼,争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任远典型的捧角话术,在谈正事前,他除了舔,还是舔!
无论如何,今天从这走,怎么滴都得拽下一块肉。
“嗯?”
吴天没料到任远会这么说,他寻思着这小伙子才十九岁,哪来的这种感受?
见对方坚毅的眼神,大概是明白了,“应该是下乡的遭遇。”
他没下过乡,但看过很多资料,比普通人接触的更深,更广。
收起心思,把重点放在当下,吴天以闲聊的方式问:
“说说你那厂子,一直在报纸上看到,现在到底啥情况,收益咋样?”
“单看销量非常火热,劲头十足。”
“展开说说。”
人都到场了,没必搞后头敷衍。
“上个月总共出库300筐,回收瓶子245筐,月产500筐,总库存890筐。”
“月出库量是接管前10倍,回收量是以前的200倍,产量翻倍。”
任远一边说,一边把交易的单目拿出来。
一条一条罗列的很清楚。
吴天带上眼镜,正襟危坐的看着。
“不错,打开了销路,也确实卖出去了,还提高了生产效率。”
他边看边点头,嘴里呢喃的夸赞着。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有一套,生产效率提高这么多?”
“一点小改动,难登大雅之堂。”
任远滑的跟泥鳅似得,说的全是些废话。
吴天知道这小子脾气,抓不着兔子不撒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