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没有立刻回县衙。

这个点回去，官署大门紧闭着，要回内院，只能翻墙越户。

衙门内部是有捕快巡夜的，林宣可不想被同僚抓获。

他就近找了一个凉亭，靠在柱子上小憩。

再次睁眼，天已蒙蒙亮，林宣估计时间已过了卯时，官署已经开门。

他穿过晨间稀薄的雾气，走回县衙。

回到内院他暂住的房间，林宣脱掉衣服，钻进床上补了半个时辰的觉。

……………………

县令官邸。

扶风将军向钟逸汇报：“捕快将案子报上来后，我第一时间查看了现场。死的那两人，穿红衣的是李家的供奉，用毒那个叫王绝，出自幽山派。

“昨晚林宣一夜未归，今天早上才回来，我怀疑是他做的。”

“有线索指向林宣吗？”

“应该没有。”

“那就没事。我们只负责处置赤火帮的活人，死人的案子，让县尉去头疼吧。”

“大人，您叫诸位副将注重证据，无非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看重规矩，他们称心顺意，才好办事。

“我看林宣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您或许可以告诉他，您不介意酷烈的手段。这样的话，我以后也能帮他，他不至于每次孤身犯险。”

钟逸放下茶杯，说道：“他是孤身，却未必是犯险。就我的观察，他跟我们一样，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所以说，险的明明是死的那几个。”

钟逸看着仍未完全想通的扶风将军，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选择独自前往？”

“他有实力，有信心。”

“还有呢？”

扶风将军想了想，继续说道：“也许是他不信任我们，所以没找我们帮忙。”

“他不信任我们，不是他的错，一定是我们的行为，还不足以让他相信。慢慢来吧，你盯着点县尉那边的情况，尽量阻止这件事牵扯到林宣身上。”

“属下遵命。还有，青州那边传来消息，幽山派的周编和黄纲，一个月前来了定州。

“黄纲就在高陵县，在高家作供奉。王绝来保护石猛，应该就是黄纲安排的。至于周编，始终未露痕迹。”

“周编擅长御兽。兽嘛，总是喜欢野外。”钟逸端起茶杯，品着茶，淡淡说道。

……………………

林宣一觉睡醒，感到精神大好。

他走出内院，去前院晒太阳。

现在没有了新人捕快每天早上的切磋，前院恢复了空旷与安静。

林宣闭着眼，任由阳光覆盖在脸颊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他的安宁与享受。

林宣睁开眼，看见一个捕快急匆匆地跑进衙门。

他记得这个捕快曾经跟陆倾同行办案，应该是陆倾的搭档。

果然，片刻之后，陆倾也跑了进来。

陆倾看见林宣，抱拳行礼。

林宣也抱拳回应，问道：“怎么了？”

“我们找周捕头。”

“你们应该在毛头儿手下做事啊。话说我已经很多天没见到毛头儿了，他答应请我们吃饭，现在还没影呢。”

陆倾慢慢喘匀气，继续说道：“野柳村出事了，毛头儿一直在那边处理。”

“什么事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已经出了好多件命案了。刚才我们在街上遇到从野柳村回来的捕快，他说昨晚那里又死了两人，毛头儿派他回来传信，让县里派人过去。

“那位捕快离家多日，又一夜奔劳，我们便叫他回家休息。我们回来给周捕头报告，由他再向上面汇报。”

林宣沉吟，按照陆倾的描述，一个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命案，绝对是个大案，而且极其反常。

他有些不厚道地想：可惜自己没办法参与破案，这么多命案，那是多少词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