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骑兵们稀稀疏疏的回答着。
“此次劫掠所获,除了粮草都要上缴,以便统一分配以外,我分文不取,尽数分与诸位。”朱游简对这声音不是很满意。“谁拿到,就是谁的。清楚了没?”
骑兵们先是沉默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了极其混乱的欢呼来。
朱游简不再多话,接过揜于为他牵来的马鞍,翻身上马,压的身下马匹一个哆嗦。
“忒不禁用了。”朱游简有些嫌弃。
“檀石槐,你对青州可熟悉?既要劫掠州治,从哪里开始合适?”
“回禀大王,既然要按既定方案,由唐久水向东而行,其他几郡就没必要去了。我与揜于等人之前已经商议过,初步定下营丘郡内的这几处村落。”檀石槐犹豫了一下,取出一张破布来,上面简陋的画了些图案。“这几处群落里汉人并不多,主要是高句丽人或者北部草原上的野人。另有几处蛮族聚落,也标了出来。攻打这些地方,我部军卒们没有什么抵触,不会出现哗变的风险。”
“你倒是下了苦功夫的。”朱游简接过那团破布,眯着眼睛看了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来做陷阵的先锋。”
“喏!”檀石槐之前虽然想学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套,但早前军事会议上看着柳道清被杀鸡儆猴之后,倒也收敛了几分胆子,自朱游简处得令后,立刻行动了起来。
“你母亲如何了?”朱游简握着缰绳,对着身侧的揜于问道。他前些时候总算是搞清了揜于对自己态度转变的缘由,今日故而有此一问。
“已请了医者看询,并无大碍。”揜于低垂着头看着马背,“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这种时候,其实该让你在家里奉养老母才是。”朱游简想了想,“父母在,不远游。兵家凶险之地,你便是回去了,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大王不是说此行乃是专为劫掠?”揜于拍掌而笑,“况且既然并不为直接攻取锦县,只是在野地寻取财货,又如何有危险了?”
“也罢。”朱游简喟然,开始吹嘘起了自己。“有我在,纵是千军万马,也无需惧他半分。”
叱奴这时候倒是凑了上来:“换做别人说这话我要骂他妄自尊大,但换了大王你,我反倒万分确信。”
“油嘴滑舌。”朱游简啧了一声,“揜于,你看,你之前说他脑子不好使,我看可不尽然。他这拍马屁的功夫如此炉火纯青,是和谁学的?”
三人当即畅快的齐声笑了出来。
契害真低调的呆在骑兵方阵里,并不如何说话。
他面色有些发青。
因为担心自家蠢儿子的安全问题,他被迫跟了出来。
虽然是退役的老兵,但他其实不怎么会骑马。
眼下只是走了片刻,就有些......晕马。
但指望自家已经和朱游简聊天到不亦乐乎的蠢儿子发觉自己的症状,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喝些水吧。”他正头晕目眩,扶额低声嘶鸣着,一只用布帛包裹的陶壶便递到了他眼前。
“多谢......”契害真抬眼看了下,发觉是檀石槐,感激的点了点头,总算放下心来接过,大口啜饮了起来。
“都晕成这样了还死撑着要跟过来。”檀石槐看着契害真发青的脸色,不由摇了摇头,双腿一夹马腹,便快步离开了与他并驾齐驱的状态。“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骑兵们向北找到唐久水,紧接着便顺流而下,很快便到了第一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