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为强劲的弓弩,至少也是有迹可循的。
而且那巨大的轰鸣雷震,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神罚一样可怕!
另一边。
秦都本来站在远处正沉思着,猝不及防间,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中的长刀当场脱手。
他的战马也被吓得人立而起,嘶鸣不断。
后方的其他骑兵们更是乱作一团,许多人惊慌失措,胯下的战马也都像是疯了一样乱窜起来。
不消朱游简出手,他们自己已经乱的像是炸营了。
秦都拼尽全力安抚好自己的战马后,抬眼看了下归善王的方向,便发现那原先铁塔一样雄壮的汉子,已经落下马来,身上数不清的孔洞里,正潺潺的流着血。
这是何等的邪魔手段?
秦都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但下一刻,他就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冷静!
冷静!
冷静!
作为调度所有骑兵的前锋战帅,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无论对方使出了什么奇招,他这边都不允许先乱起来!
秦都咬了咬牙,迅速下令:“传令全军,立刻整肃阵型,勿要惊慌,稳住阵脚!”
然而,他的命令却如同石沉大海。
眼见得自己的部下们被吓得四散奔逃,根本无暇听从他的指挥,秦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忽然意识到,这一战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秦都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无比懊悔。
他明白,一切都是自己轻敌大意,才会导致出现这种被动的场面。
为什么非要让那白痴归善王上去试探呢?
此刻的秦都,全然忘记了片刻前他领着骑兵冲上山来,和归善王合兵一处的时候,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此刻的他,只能咬紧牙关,努力稳住阵脚,拼命指挥残存的部队,试图挽回败局。
然而,秦都内心深处那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却已经开始随着手下骑兵们越发的混乱,开始迅速的蔓延。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朱游简之前所扛着的木头里,是怎么发出那道轰鸣闪烁的雷霆的?
这难不成是什么诡邪的妖法?
越是思考,秦都心里越是升腾起了一股恐慌的情绪。
虽然一直努力安抚着自己,可面对这样从未见过的东西,秦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点不带慌乱的。
他妈的,这让我怎么冷静啊!
我曹了!
而之前已经跟了上来,远远吊在秦都所率骑军背后的诘归之,也在更后方看得目瞪口呆。
他的本意是用自家斛律部在兵力上并不占优势的骑兵去牵扯归善王,为朱游简分担些压力。
所以离着战场远了些,却因此看整个局势更加分明。
也只有他这个方向,才能看清山上所发生的情况。
无论是柳宗之的中军,揜于所在的流民军,项渊已经杀入的崔氏大宅,还是依旧稳坐在战车上的冯丕,除了被那道猛烈的轰鸣雷声吓了一大跳以外,都看不分明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