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初时黑漆漆一片,继而有了些光亮,伴着一团乱哄哄的声响。
婴儿缓缓张开眼睛,便看见一张白皙微髯、溢满惊喜的男子脸庞,只听那个男子大喊道:“珊儿你快看,天宝儿睁开小眼睛了!”
婴儿有些不太适应,这面前男子抱得他太紧,他不由得想要挣脱。
一转头就看到旁边床榻上半躺着一个头裹丝巾略显憔悴的美丽女子,也正看着他绽放出灿烂的笑颜。“我的天宝儿!”
“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之前被一记重锤击中,当时眼前一黑,却不想突然醒来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婴儿!这是,莫非转世了?
他一阵眩晕,“我是谁?谁杀我?为什么杀我?”
婴儿尝试调整一下内息吐纳,发现还算正常,但很多功法因境界跌落而无法运转。不过体内新生儿澎湃的生命力,令他稍许欣慰。“活着,就好。”
他不由望向面前的父母。那满眼的欢颜,久违的温暖忽然涌上心头,他眼角湿润,竟然咧嘴笑了起来,“命不该绝,又何必辜负!”
“天宝儿他笑了,珊儿你看!天宝儿笑了!”
九州大陆,湖州云家。
转眼三年过去,云家的长孙云天已可满地乱跑,开始跟着先生习字练功。
云家请来教云飞习字的先生来自这湖州首府湖州城著名的私塾鸿儒斋,名叫李伯年,是鸿儒斋主人韩宏笙的二弟子。
这日,云天的父亲云阳带他来到花园东厢书房,李伯年已在书案前等候。
“李世伯,云天顽皮,让您久等了!”云阳忙行礼。
“我也刚到,云天天资聪慧,貌似些许顽皮,其实不过是灵性使然,切莫错怪他了。”李伯年目光炯炯,满面笑意看着云天父子。昨天他第一次教云天习字,发现云天居然竟有识字天赋,千字经信口读来、朗朗上口,初试笔墨也是颇有章法。
“对了,你那少族长的纷争是否已经尘埃落地了?”李伯年压低声音问云阳。
“昨日族长召集一干长老讨论一整日,终究还是没有议定。”云阳神色一滞,转瞬平复。
“若不是你前些年凝炼金丹境时出现偏差,也不至于起此争端。”
“李世伯过誉了,成事在天,已经过去了,我已释然。现而今只要天宝儿健康成长,夫复何求。”云阳淡然一笑。
“好,很高兴你如此豁达!你这性格和飞扬兄简直一模一样。”。李伯年与云天的祖父云飞扬自幼相熟,与云阳亦师亦友,这次云家专程请他来给云天启蒙授课,更是对云天的成长抱有无限的期望。
“最近,我已打听到药仙洞历经多年终于炼出了极品固元丹,或许对你未来有所帮助。”
“极品固元丹?多谢李世伯!等家族事毕,我便去药仙洞走一遭。”
云飞一边听着二人讲话,一边在旁爬上椅子,玩弄着文案上的毛笔。李伯年二人寒暄片刻,云阳便拱手告辞前往家族议事堂。
云天心道,早发现爹的丹田受损,原来是凝练金丹境时出了事。看来有必要想想办法帮帮忙,不然爹的少族长位置不保,未来自己的道路恐怕也因此受到影响,这一世为人、选择低调,自然要有人在上面罩着才好。
李伯年转头看向云天,“昨日你文字天赋让为师着实吃惊,今日为师则想考校一下你的武道天赋,你看好不好?”
“好的,先生。”云天忙从椅子上爬下来。
“来,你跟我做,修习内息吐纳之法。”
李伯年来到空处,调息屏气凝神,稳稳站一个马桩,双掌前抱,气形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