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却难拂去心头阴霾。
贾府之中,宝玉和秦钟传言四散,席卷每个角落。
这风言风语,不仅让林黛玉心痛如绞,更让本就病弱的秦氏,听闻后如遭雷击。
秦可卿自幼深受秦业宠爱,如今虽身居国公府当家少奶奶,却常怀感恩之心,对老父秦业的孝顺有口皆碑。
爱屋及乌,对胞弟秦钟,更是关怀备至,视如珍宝。
然而,如今这珍宝却与西府的宝玉传出了不堪之闻,怎能不让她心急如焚,悲愤交加?
一时气急攻心,秦氏竟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待悠悠转醒,只见尤氏面色复杂地坐在床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秦可卿挣扎着欲起身行礼,却被尤氏轻轻按住,不让其动身。
“好孩子,别动,身子要紧。”尤氏话语疼惜,间或几分无奈。
秦可卿环顾四周,确认未见贾珍身影,这才心中稍安,轻声问道:“婆婆,公公不曾来过吧”
尤氏叹息,缓缓道:“我知你心中不喜他来此,有我在此,他还不好太过放肆”。
顿了顿,道:“另外,神武将军府冯紫英推荐了一位名医,名叫张友士,据说医术很是高明,府里已派人去请了,不过需过得几日日方能前来。你可要好生养着,等他来瞧瞧。”
秦可卿心中明白,自己这病,实乃心病,药石难医,但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过尤氏好意。
尤氏又嘱咐几句,便吩咐瑞珠好生伺候,自己则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秦氏与瑞珠和宝珠三人。
瑞珠见秦氏神色黯然,轻声安慰道:“奶奶莫忧,先前珍大爷虽来过,但有太太在,并未有何不妥之举。”
秦氏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这些日子以来,贾珍每次来访,总是寻机支走丫鬟,对她举止亲昵,令她倍感困扰。
如今,能有片刻安宁,对她而言,已是难得。
“瑞珠,我只盼这孽缘能早日了结,亦能得几日清净日子。”秦氏轻叹,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奈。
瑞珠闻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却只能强作欢颜,安慰道:“奶奶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春日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秦氏心中阴霾。秦氏只能默默等待,等待那未知的命运之轮,为她带来一丝转机。
紫禁城,上书房
气氛凝重,雍和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愤怒与失望。
卢统勋刚刚汇报完双层粮仓一案,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心惊胆战。
涉案人员孙德业,看似七品小官,竟通过双层粮仓和将陈米换新米,借机倒卖粮食,获取暴利,牵扯其中的官员数不胜数。
“朕原以为国库丰盈,天下太平,没想到竟是这般景象!”雍和帝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怒。
“年年上报满仓,实则粮食早被这些蛀虫们上下沆瀣一气,盗卖一空。如今京畿重地的产量大州易州竟出现饿殍与饥民,朕如何能忍?”
卢统勋低垂着头,心中亦是波涛汹涌。
作为案件主审官,深知此案严重性,更明白皇上决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彻查此案。“
“不论涉及何种层次官员,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雍和帝怒道。
思量片刻,又道:“朕命你全权负责此案。另外,仓场侍郎糜汝成,以清廉著称,朕命他协助你,务必查清真相,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卢统勋心中一凛,皇上竟将糜汝成这位老臣也派了出来,可见对此案的重视,连忙跪谢道:“臣领旨,定不负皇上厚望!”
糜汝成早已被圣上召至上书房,后令糜汝成单独奏对。
不久后,卢统勋与糜汝成同时退出上书房,二人并肩而行。
糜汝成一身朴素,裤子上打着补丁,难掩其一身正气。听闻双层仓一案,大人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哼,这些蛀虫,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老夫定要与他们斗到底!”
卢统勋望向糜汝成,眼中满是敬意。“糜老,有您相助,此案定能水落石出。”
二人一番商议,决定分头行动,协同办案。
糜汝成告别卢统勋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悄悄来到南新仓外的一间小院。
这里住着糜汝成的心腹管家房旺,房旺此刻正躺在床上,身上带伤。
糜汝成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询问伤势。
房旺满脸愧疚,跪在地上请罪:“老爷,老奴没能完成任务,孙德业和王连升还活着,府中之事还有泄露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