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蓝瑾当即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赵澄。
原来昨日,青萍与蓝瑾二人前往荣府小厨房,领取各院所需食盒。
行至厨房,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二人正欲寻柳嫂子领取食盒,忽听一阵嬉笑声传来,其中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丫鬟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一位身形窈窕、眉眼含威的女子,正是宝玉屋里的晴雯,不过二人并不认识。
晴雯穿着一件葱绿绣花的对襟襦裙,发间插着一支点翠步摇,显得格外耀眼。
“哎呀,晴雯姐姐,怎么没见你去那东北小院呢?不是说赵澄少爷看上了你,要接你去享福吗?”一丫鬟打趣道,其余人等皆附和而笑。
那晴雯闻言,脸色一沉,眉宇间透露出不悦:“哼,那些个嚼舌根的,也不怕烂了嘴!不过一过路少爷,打乡下来的,能有什么见识?我晴雯又岂是那般攀龙附凤之人!”
青萍与蓝瑾听闻此言,心中不悦,二人自幼照顾赵澄,心知少爷绝非这自称晴雯的丫鬟口中那般。
蓝瑾忍不住开口:“这位晴雯妹妹,话可不是这般说,少爷只是暂居乡间,而且也是温文尔雅,满腹经纶。”
青萍亦附和:“是啊,况且少爷从未有过此等言论,妹妹此言怕是有所误会。”
晴雯见二女并不认识,猜测乃是赵澄自伯府带来的人。又因为心知贾母对赵澄青眼有加,便不再多言,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青萍与蓝瑾见其不再多说,虽心中不忿,却也未再多追究,取了食盒便返回了东北小院。
回到小院,二人将此事告知了院内姐妹,言语间难免对晴雯有所不满。
这番话不巧被媚人听见,她与晴雯素有交情,便忍不住为晴雯辩解了几句:“晴雯姐姐也是一时气话,你们何必如此计较?”
青萍与蓝瑾本就心中有气,听媚人如此说,更是火上浇油,双方一时争执起来。
幸而红玉与苞儿及时出现,红玉拉住媚人,苞儿则劝住了青萍与蓝瑾,一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待到夜幕降临,小院内一片宁静,只闻得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
苞儿体谅青萍与蓝瑾二人携带任务而来,便将今晚值夜的机会让给了她们。
这一举动,却让媚人心生不满,调侃问道:“如何之前不让我与麝月值夜,偏偏赵澄少爷的人来了,就让给她们?”
气氛一时紧张,青萍与蓝瑾亦是不悦,正欲开口,却被苞儿以眼神制止。
苞儿温言解释道:“媚人姐姐,切勿多心,只是想着青萍与蓝瑾初来乍到,让她们多些适应的时间,并无他意。”
红玉亦在一旁劝道:“是啊,咱们都是姐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媚人闻言,虽心中仍有不甘,却也知红玉言之有理,便不再争执,双方各退一步,小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少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些女孩子的琐碎争执。”蓝瑾轻声总结,语气中又带着几分不愿多言的意味。
赵澄见状,心中明了,轻轻将蓝瑾拥入怀中,语气温和诚恳:“蓝瑾,你是姐姐,不必与那些小姑娘一般见识。我明白心中委屈。”
蓝瑾听了这话,莫名生出一股酸楚,竟以为少爷是在嫌她年岁大,不懂得忍让。
“少爷,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年岁大了,却不懂事?”声音颤抖,眼中闪烁泪光。
赵澄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引起了误会,连忙解释道:“蓝瑾,你误会了,绝无此意。我只是不想你们之间有隔阂,姐姐如同我的亲人一般,怎么会嫌弃你呢?”
蓝瑾闻言,心中的委屈瞬间消散大半,抬起眼眸,望着少爷那真诚脸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少爷,是奴婢多心了。自从太太和奶奶提起要让我……,就变得有些敏感,竟连对少爷的态度也变了。”蓝瑾话语中竟带着几分自责。
赵澄轻轻叹息,伸手替蓝瑾拂去眼角泪珠,柔声道:“蓝瑾,你无需如此。我待你心意如何,姐姐日后可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
蓝瑾闻言,心中一阵感动,点点头,声音坚定道:“少爷,奴婢明白了。以后会更加注意言行,不再让您为难。”
月光下,两人身影显得格外和谐。
赵澄轻轻拍了拍蓝瑾的肩膀,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蓝瑾应了一声,便低头休息,但仍旧心绪纷飞,难以入眠。
赵澄见状,并未说话,只紧了紧拥抱蓝瑾的双手,脑海中却仍回响着方才与蓝瑾的对话,心中思量:珍惜身边每一个人。
夜渐深,小院再次恢复宁静,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地面,二人缓缓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
翌日
赵澄正埋头于一堆稿纸之中,试图从中寻找灵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秋闱。
忽而,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赵朴匆匆而入,手中拿着一封请柬。
“少爷,算学报社的韩荣大人派人送来了这个,说是五月初五算学学会的正式邀请。”赵朴将请柬递上,眼中满是好奇。
赵澄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笑道:“哎呀,险些忘了此事。前些日子确实答应过韩大人要出席的。”
接过请柬,细细阅读,眉宇间渐渐凝聚起思考的神色。
请柬之下,还附有一份算学学会将要讨论的实例资料。赵澄翻阅着,心中不禁暗叹,大滳的算学体系虽有发展,但仍未触及公理化与公式化的精髓,与真正的“科学”尚有距离,即便是如今西方的算学著作,在此方面亦显不足。
“或许,是时候将前世的科学研究方法引入此间了。”赵澄心中暗想。
与此同时,算学报社内,社长韩荣正与一群学子热烈讨论着算学问题。
一位年约三十,面容儒雅的学子忽然开口问道:“韩大人,那颜武先生真乃十五岁少年乎?此事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韩荣闻言,笑而不语,片刻后方才正色道:“诸位有所不知,颜武先生,实则便是武垣伯后人赵澄,也是卢统勋大人的亲传弟子。其被卢大人与季晓岚大人同时收为关门弟子之事,已在工部传为佳话,吾等岂能不闻?”
此言一出,众学子皆面露惊异之色,旋即便有人提出质疑:“即便如此,赵澄不过是仗着两位名师,方能有此名声,其真实才学,恐难副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