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街,夜色渐浓,贾璜家中灯火阑珊,一室寂静,唯有窗外偶尔传来虫鸣,似乎也在窥视屋内的微妙气氛。
贾璜坐在桌边,目光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对面坐着的金氏。
金氏一身素色衣裳,发髻高挽,面容淡然,眼中似有千言,却只化作一声叹息,静静看着贾璜。
“夫君,今日之事,有没有想对妾身说的。”金氏声音平静深沉,如秋日里的一潭深水,平静无波,却暗流涌动。
贾璜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终是鼓起勇气,上前几步,拱手道:“娘子,是夫君一时糊涂,不该带你去见那赵澄。实则是那贾蓉逼迫于我,我……”
“逼迫?”金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夫君,你我夫妻多年,你的心思,妾身又岂能不知?纵然蓉哥儿逼你,但若夫君心中无此念,又怎会轻易就范?”
顿了顿,金氏继续道:“结发妻子,夫君让妾身容忍蓉哥儿轻薄便罢了,为何还要让妾身成为他人胯下玩物?”
贾璜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却只是讷讷不言,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并未如此想。”
金氏叹了口气,语气中颇多几分无奈:“夫君,你我之间,何必拿蓉哥儿作筏子?若……夫君当真希望妾身委身他人,以实现你心中那份……那份满足吗?”
贾璜的头垂得更低,脸颊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贾璜紧咬下唇,不肯再多言,心中五味杂陈,悔恨与欲望交织,几近窒息。
金氏见状,心中已明了八九分,轻叹一声,温言道:“那赵澄,观其言行,倒是个儒雅之人,颇有些书卷气,皮肤白皙,举止间也不失风度……”
贾璜闻言,不由附和插嘴道:“我……我也觉得这澄哥儿瞧着不错。”
金氏微微一笑,却并未接话,只是静静等待着贾璜继续说下去。
见贾璜再无言语,才缓缓开口:“既然夫君也对这澄哥儿满意,那妾身便试着周旋一番,只是此事成与不成,皆在两可之间。毕竟今日那赵澄已察觉到你的心思,却并未有何出格之举。”
贾璜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撇过头去,轻轻点点头,算是默认。
金氏看着贾璜这副模样,心中既有解脱,也有无奈,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站起身,腰肢轻摆,如同水蛇一般柔韧而充满诱惑,缓缓走向内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去试试。妾身也觉得那赵澄应当比夫君勇猛。”
听到爱妻所说的虎狼之词,贾璜反应有些不一般,于是快走两步,拦住金氏,搂在怀里。
不过金氏并没有感受到怀抱的温暖,而是被动的感受贾璜给予的一切。
贾璜忍了很久,现如今再也忍不住,于是便想要扯了金氏去耍顽一番。
但是金氏现在根本不想让贾璜碰触自己,于是将贾璜得寸进尺的大手按住,给了贾璜一个白眼,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贾璜呆坐在原地,望着金氏渐渐远去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赵澄的模样,以及金氏那水蛇般的腰肢,想到纠缠一起的画面,贾璜没来由的身下一热。
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贾璜自己也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随即吩咐身旁丫鬟:“去,给老爷找件换洗衣衫来。”
丫鬟应声而去,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盏孤灯,映照出贾璜复杂多变的脸庞。
贾璜羞愤的看着即将换洗的内衣,暗骂自己太过荒唐,只是几句挑逗,外加来自妻子的轻视,这些纠结到一起,便让贾璜切实坐实了牛头人的称呼。
夜色渐深,贾璜的心,也如同夜色一般,被无尽黑暗与迷茫所笼罩,不知前路何方。
而金氏,步入内室,关上门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这一步踏出,便再也无法回头。
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和贾璜的未来,金氏必须做出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夜,还在继续,贾府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欲望,如同暗夜中的藤蔓,悄无声息地蔓延,编织着一张又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将所有人紧紧束缚其中,无法自拔。
而金氏与贾璜,只是这庞大网络中,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一环。
……
第二日,日上三竿,赵澄便寻了个由头,迈步朝凤姐儿小院儿行去。
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口,方能既不失礼数,又能顺利解决倪二之事。
步入院中,只见花木扶疏,一派宁静,却不见琏二哥身影。
正欲转身离去,忽闻一阵环佩叮咚,平儿自屋内走出,笑靥如花,见是赵澄,便道:“哎呀,是赵公子来了,可是找我们二爷?不巧,二爷刚出门去了。”
赵澄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原是这般不巧,既如此,那便寻凤姐儿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未再多言,只轻轻福了一福,便转身进屋通禀。
不多时,凤姐儿身着华服,头戴珠翠,步履轻盈地步入客房,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道:“赵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何贵干?”
赵澄站起身,拱手一礼,直言不讳:“凤姐儿快人快语,那兄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番前来,是为倪二之事。那张松实乃无辜,望凤姐儿能高抬贵手,劝倪二放他一马。至于银两,张松叔叔张友士自会筹措。”
凤姐儿闻言,眸光微闪,轻轻一笑:“这事儿嘛,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妾身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说和说和也是应当。不过,据我所知,倪二似乎对那张松的妻子罗氏颇有兴趣,这事儿,可就不单单是银子的问题了。”
赵澄听后,沉吟片刻,决然道:“既如此,烦请凤姐儿告知倪二,让他报个价,不够的部分,在下补齐。”
凤姐儿闻言,眉梢一挑,略显惊讶:“哎呀,赵公子这般维护张松,倒是让妾身好奇,你们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赵澄不欲多言,只笑道:“实不相瞒,我看上了那张松的妹妹,欲纳为妾室,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