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维平还没起床,武青霜就来敲门:“大哥哥,今天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我,跟那些破企业谈判真没有跟着你做事爽快。”
被武青霜吵醒了,李维平并没有赖床,抓紧起来洗漱,然后在院子里锻炼了一会,武潇蒙就过来喊吃饭。早饭是武潇蒙从外面买回来的,标准的中部地区的风味,什么水煎包、胡辣汤、油条、豆浆之类。李维平吃饭的时候,武潇蒙对李维平说:“有一件事情,我需要给你提醒一下。”
李维平吃了一惊,武潇蒙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一本正经地说话,其严肃程度让人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停下了夹着包子的筷子,李维平问:“师娘,怎么了?看你这么严肃,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武潇蒙道:“倒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刚才在去买早餐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议论,说是双虹市自从来了个记者采访,官场全乱套了,有人说你被人利用了,成了别人的一杆枪,到头来,不会有好下场。还说你准备去南城县,说南城县已经给你挖好了坑,我听了之后,心里很不舒服,你说,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呀?”
李维平笑了:“师娘,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这些呀。增广贤文里有一句话,‘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议论是人家的自由,咱管不了,至于我去南城县,这是我的工作,也是这次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有没有人给我挖坑,那是他们的想法,但是否能够让我掉进他们的坑里,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我今天就去南城县,吃过饭就走,我就要看看这个南城县水有多深,是不是龙潭虎穴。”
武潇蒙没再说什么:“丫头跟着你,你多照顾他一下,等安保公司开业了,丫头就没时间跟你到处跑了。”
武青霜说:“师父,不是说大哥哥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吗?你说的这叫夫唱妇随。”
武潇蒙正一本正经的脸被武青霜这一句话弄笑了:“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以后不再说你了,让李维平同志好好教你吧。”
吃过饭,李维平带着武青霜直接来到了南城县,他先去花柳镇胡楼村龚晓娥的家里看看。
龚晓娥看到李维平过来了,赶紧喊胡妞:“妞妞,快给你大哥哥搬个凳子来。”
李维平说:“奶奶,你就不用忙活了,我过来就是问你几句话,胡顺的案子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出事那天,和胡顺一起的那个人辛拉你认识吗?”
龚晓娥说:“我认识,我找过他好多次,他就是邻村的,西边辛庄村的,一直在城里的一家厂子里上班,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上班时被车床弄住了手,断了几根手指头,在家里休养呢。”
李维平说:“奶奶,你让胡妞去上学吧,学费的事情,你不用发愁,我会帮你们的,说不定胡顺的案子平反了,你们会有一大笔赔偿金的,别再耽误了胡妞的前程。”
龚晓娥说:“我已经和虎妞说好了,今天就去村里的小学,遇到你,算是遇到好人了。”
李维平问清了辛拉的情况后,开车直接去了辛庄村。
辛辣的邻居来告诉他说,有人找,还以为是工厂里的老板来和自己商量工伤的事情呢,结果一看是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心里就嘀咕:“这俩人找我做什么?”
没容辛拉多想,李维平就来到了跟前:“你就是辛拉是吧?”
辛拉说:“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维平开门见山:“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问一下,胡顺那天回家拿钥匙说是路过公厕听见有人喊救命,胡顺从离开你回家,到在和你见面,中间有多久?”
辛拉想了想:“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样子,他回来给我说,听到女厕所又有人呼救,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女人下身赤裸躺在地上,胡顺就让报警,我们报了警,谁知道警察说是胡顺杀了人,我也没有亲眼看到,不知道是咋回事,也不敢乱说。”
李维平问:“你确定胡顺从回去拿钥匙到回来见你只有十多分钟?”
辛拉说:“我和胡顺都是在县城租的房子,吃饭的地方和住的地方距离不远,也就十来分钟就可以跑个来回的,不过,说实话,他是不是回去拿钥匙我也说不了。”
李维平又问:“南城县这些年治安是不是很乱?”
辛拉说:“岂止是乱呀?那些地痞都和派出所关系很好,地痞偷偷摸摸,按月给派出所上供,派出所也就对他们网开一面,只要不出现杀人的事情,都能花钱摆平。”
李维平继续问:“你给我说说,这两三年里,听说过多少起奸杀的案子?包括没有破案的。”
辛拉说:“你要问这个,那可多了,我听说过的,至少有二十多起,在公共场所、尾随到家强奸的,有十来起,还有三起是先奸后杀的,包括胡顺这个案子。有两个案子和胡顺的案子作案过程是一模一样的,但都没有破案。”
李维平再问:“你听说的这些案子大都发生在哪些区域?”
辛拉说:“大部分是在郊区,夜晚女的下班回家时,时间大都在晚上八点至十一点。不过,属于东街派出所辖区的比较多,一个是因为那里有个开发区,工厂多,附近的女人大都去那里打工,有住在城里的,也有住在郊区的,中间从开发区到城区有大概二百多米没有房子,大路两边都是树林子,在那里作案的比较多。”
从辛拉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李维平二人直接来到了的东街派出所。
派出所里,除了户籍室有一个女协警在办公,其他人都不在。李维平到户籍室问:“同志,你们所里面的值班人员都去哪里了?”
户籍警听到李维平的口音不是本地的,一口标准的京腔,打量了一下,看到来人器宇不凡,就多了个心眼:“请问你找派出所值班的有什么事情?值班的下去办案子去了,估计中午才能回来。”
李维平看了一下手表,才十点多,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就问:“那家里也得留个接电话的吧?你们所长去哪里了?”
户籍警说:“我们所长事情多,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李维平说:“你们所长手机号是多少?”
户籍警有点犹豫:“这个?私人号码外传不太好,我不能告诉你。”
李维平道:“很多派出所都专门把所长手机号公布在网上,就是为了方便群众办事,业委老百姓提供案件线索带来方便,你们说怎么就这么特别?所里无人值班,连个联系电话都不公示,老百姓来办事找不到人怎么办?你如果不想告诉我你们所长的电话,那你用固定电话打给他告诉他一声,有人找他有重要的事,看他怎么说?”
女户籍警不知道李维平说是什么身份,很圆滑地说:“那行,你告诉我是什么单位的,来找她有什么事情,我好给所长汇报。”
李维平就拿出了记者证:“我们是来采访的,需要了解点情况。”
户籍警就给所长打了个电话:“有两名记者来找你,说是要采访,是,京都来的记者,不是小报记者,是大记者,华新社的。”
所长在电话里说:“让他们明天再来吧,今天我顾不上,正在外面办案。”
李维平耳朵是很灵敏的,已经听到有麻将声。
户籍警就把所长的话对李维平说了一遍。
李维平没有再纠缠,走出了户籍室。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户籍室里跟了出来,快步来到李维平跟前,对李维平说:“你是京都来的大记者,我告诉你所长在哪里,他就在新融茶馆的三楼打麻将呢。”
李维平听有人提供线索,就止住了脚步:“大叔,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所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