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小姑子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绝对是有猫腻的。
田云以前对杜长宇向来是高高在上,整日端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哪有今儿这种小鹿乱撞的样子啊。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不过,她嘴上没吭声,脸上很快又挂上了笑脸。
一边走近床边,一边拽了椅子坐了下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姐,你身体咋样?孩子没事吧?”
田云尽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把手从项链挪到了头发边,故意整理了下发型。
不自在地说:"住了几天院,已经没事儿了。孩子也挺好的!"
说着,还下意识地轻抚了下小腹。
张如眼尖的看到田云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项链,疑云丛生。
这两天她从丈夫嘴里知道,杜家压根儿不知道田云住院。
更别说杜长宇会去看她。
那天田云脖子上的金项链儿是哪儿来的?
再结合刚她进屋时,田云脸上的表情。
她嗯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咱爹让我给你说一声,他们去杜家讨说法。
让你晚会儿过去。”
听这话,田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明显慌了神,眼神飘忽不定地答应着:“我知道了,我晚会儿就过去。”
堂屋里,田爹坐在椅子上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一扔,拿脚把烟头狠狠蹭了蹭。
直起身子,对身旁的田母说:“走吧,那咱们事先商量好的来!”
杜长宇这边儿正拉着他哥赶着牛车一块儿往村长家走。
“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儿想问我。我就想问你,如果这活儿给你干,你还干不干?
三天拉一趟,一套4块钱。
你要是干,我就给你说道说道,你要是不干就当昨晚的事儿是你梦游。”
杜通海这会儿精神正萎靡不振,4点回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馅儿饼似的,压根儿没睡着。
想到前些年那些投机倒把的人挨批斗,戴帽子,游街。
他心里那个怕呀。
但是摸着口袋里那热乎乎的四块钱,他可耻的心动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想想妻子嫁给自己这么多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俩孩子面黄肌瘦。
这两年分田到户,才终于吃上饱饭。
至于钱?
那是两手空空,基本没有。
他想着即便自己被拉去坐牢,至少也能让家里人过上几天好日子。
心一横,杜通海重重点头。
“小宇,我干!万一我被抓进去,你嫂子和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杜长宇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大哥你想哪儿去了?
还抓进去?
真当现在还是70年代啊,就算是70年,稳妥点儿也不会被抓。
“哥,你想多了。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只是倒腾点儿货而已。
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咱们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
说话间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村里唯一一家有牛车的,不是他不想买牛车,而是牛车再过几年就会被全面淘汰。
那个时候拖拉机开始兴起。
“涛叔,涛叔?”
村长是他们杜家本族人,为人很正直。
前世杜父杜母去世时,都是村长帮忙操持的。
“小宇,小海啊,来,进来坐!”
村长听见喊声,从屋里走出来,一边亲切地拍了拍杜同海的肩膀,一边热情的招呼着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