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便到了先祖定下的春猎日子。
因为春猎乃男子们的战场,但每年都是一成不变的气氛,让皇上觉得很是压抑。
所以这次皇上下令,皇室宗亲以及官眷,还有参选的皇子生母们都可以一同参观。
照容偶然间发现林夫人的精神这几日有些不好,便知晓她的心思是想要见三皇子一面。
一个母亲又有何过错,于是照容隔日便向皇上提议,既然要热闹,不如多带几人
将宫中位分较高的宫妃们也一同带上。提议并没有什么错处,于是皇上便也应允了。
以往后宫只有皇后一人陪同,如今连林夫人和照容都能一起了,皇后心里难免有些不满。
只是冯昭仪本也被传召,可是太皇太后在知晓后
唯恐她再惹出什么祸端,硬是将冯昭仪强留在了宫里。
此举惹得冯昭仪极其不满,后又无可奈何。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上至皇上,皇子宫妃,下至皇家亲眷,一同相约在狩猎场,好生热闹。
照容深吸着微风袭来的惬意,道:“到底和宫里的感觉不一样,连这风都是如此的温柔。
锦旋笑道:“娘娘就是爱夸大其词,这天下的风都一样,哪有何区别”
照容感叹道:“宫里的风哪有这般松快和自在
锦旋道:“好,好,好,奴婢什么都不懂,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照容喃喃道:“宫外这么舒服,为什么偏偏让我穿越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锦旋吃惊道:“娘娘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
照容忙意识到自己失言,补救道:“只是觉得这宫外别有一番景致,想吟诗作赋一般。”
“你居然还会吟诗作赋?”
话语声传来,回头只见是彭城公主驾到。锦旋忙行礼。
照容开心道:“公主?好久未见了。”
今日彭城公主穿了一件淡粉色衣裙,虽淡雅但也难掩姿色。
照容不禁道:“都说这春日里就属樱花最美,可今日一看公主更胜一筹呢,清新脱俗,宛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彭城公主不好意思道:“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今日出宫前偷吃了许多蜜饯?本公主可不吃你的奉承。”
照容假装有些不高兴道:“难得见公主一面,公主还这般挖苦,那待日后
公主见了我可得守规矩,行礼问安,说话也得规规矩矩些
毕竟我可是你皇嫂呢!再没大没小我可就告诉皇上!”
彭城公主却道:那你就去告吧,大不了今后我与你守着关系,不亲近你总成了。
照容笑道:“好了,公主,与你玩笑呢。
我呀,巴不得公主天天来烦我呢。”
彭城公主也道:“你知道的,虽然你是我皇嫂,但你与她们不同
你不仅是皇嫂,更是我愿意交出真心,说得上话的,如果日后你再这样说,我可当真了。”
照容忙拉着彭城公主的手道:“可千万别,能得惜惜相依福气本就难得
公主能信的过我,我自是对你真心的。
彭城公主这才笑道:“对了,我那小侄女怎么没带出来。”
照容道::“长乐前几日有些咳嗽,如今刚好,不宜见风。就没有带她,公主若想见了随时可以进宫来。
彭城公主却道:“还是算了吧,每次进宫都能碰到皇兄,我,我不想见…”
照容道:“其实你心里早就已不怪皇上了,只是你还做不到面对皇上而已。”
彭城公主忙道:“谁说的?他断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怎会不恨他?”
照容道:“公主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你适才叫的是皇兄,而不是皇上
说明你早已放下了,就算你再怎么恨,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不是吗?”
彭城公主撇嘴道:“那也轻易放不下。
照容道:“对了驸马都尉应该也来了吧?”
一听这话彭城公主原本平淡面色瞬间又黯淡无光:“他病了。”
照容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可有请太医?”
彭城公主自顾自道:“前几年便是腿疾断断续续,可去年一场暴雪彻底击垮了他
现在是日夜缠绵病榻,十日里只有一两日能下床走动。
太医也来过了,说是寒气入侵伤到了根本。没办法了。”
看着彭城公主幽怨的表情,照容心里五味杂陈,如此如花似玉般的人
却要日日夜夜守着一个那样的丈夫过日子,任凭哪个女人都轻易接受不了。
照容此刻的安慰显得如此的无力,只道:“公主想开些,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公主如此善良之人
上苍不会对你太无情的,定会有峰回路转的时日。
彭城公主却道:“我之前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如今倒也不想了
左右都已经成这样了,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随后又望着远处道,同样是公主,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照容跟随目光朝着彭城公主的方向望去
只见湖边有着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甚欢,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照容却没见过此二人道:“他们是?”
锦旋在定睛看了一眼后道:“回禀娘娘,是丞相的嫡长子冯诞,和先帝的八公主呢!”
对于冯诞照容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冯熙最得意的儿子
只是平日里很少出门与人打交道,也不曾参与政事
彭城公主解释道:“这个冯诞倒是和他父亲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听说为人英勇正明
丞相府嫡长子,多么荣耀之名,可他从未有过居功自傲,也从不显摆自己
平日里只在府里练习书法和钻研兵法,冯氏一族能有这般清淡名利之人
实在难得,倒不比他那个庶弟冯夙惹人厌。”
照容道:“冯夙是冯昭仪的弟弟?今日怎么没见他一同来?”
彭城公主道:“这是春猎,他一个庶子登不得这种大场面,不来倒好
同样是冯熙的儿子,此人为人极不正经,仗着自己是冯昭仪的亲弟
又是冯家之子,处处行事蛮横,甚至还徘徊一些烟花巷柳之地,实在是将冯家的脸面丢尽了
照容道:“那他如此行事丞相都不管吗?”
彭城公主又道:“便是因着他这副德行,如此行事荒唐,她的嫡母博凌长公主将他赶出了冯府
另择了一处府邸给他单独居住。
而冯熙多重视自己的颜面,自然不会留这种人败坏自己的名声,又且会在乎一个庶子的
这冯夙如今也就只顶着冯家子的名头,平日里被博凌长公主约束着连冯府大门都进不去
说是冯家子,可倒也与外人无异了,听说生活之处也不尽人意,他亲生父亲都懒得管他
冯府一切事宜又都是博凌长公主管着,底下人最会看脸色行事,又且会拿他当正经主子对待
他的日子呀,倒也无趣的很
只是这样一来没了冯熙的管教,反而使他更加肆无忌惮了,行事更加荒唐无度,在京城中名声
极为不好,以至于到了该娶妻的年纪,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触霉头
他呀,这辈子恐都不会有出头之时,便一辈子这般浑浑噩噩活下去了,她嫡亲姐姐倒是想帮他
可到底也是庶出身份,自己尚且都在冯府说不上话,且又在宫中艰难,也插手不得
照容幽幽道:嫡庶的身份便是注定一切的因果吧,如若冯夙是嫡子出身
就算行事荒唐,想来也不会成为如今这般光景。彭城公主又道:是啊,有时候身份之别
便也是福祸之惜,他又能怪的了谁呢,怕就连她的亲姐也时常感叹命运之不公,身份之难吧
那嫡长子不是不爱外出吗?怎的今日?”
彭城公主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冯诞虽然及受重视,但娶妻的年纪到了,也一直没有定下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