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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成败

第一节.两败俱伤

“安全屋”里,渡边刚、黑泽姬、希尔三人正在破墙缺口旁边战成一团,而山本千棠与李清则在屋里的另一个角落激烈缠斗。两边都打得难分难解,相持不下。

山本千棠与李清的打斗,主要是围绕着地上的手枪来进行的。

李清总是想捡起地上的手枪,好用来自卫,保护伊藤。而山本千棠则拼了老命也不让李清拿到手枪,以免李清拿它来攻击他的会长渡边刚。因此,两人时而你追我赶,时而交上几招,始终在不停地游走。

从李清的视角来看,山本千棠俨然就是一头可怕的巨型怪物。

山本千棠力大无比,只消轻轻一推,就能轻易把普通人撞成重伤,正如倒在地上的蕾娜和安娜那样。山本千棠力的每一击攻下来,都犹如泰山压顶,气势凶猛,令人望而生畏,一旦被他击中,极有可能就要当场毙命。而且他皮坚肉厚,又穿着防弹背心,连子弹都无法打穿他的身体,拳脚攻击对于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根本无法给他造成有威胁性的伤害,他被李清接连踢了好几记重脚都毫发无伤,反而李清自己的脚痛得不行。

不过,这头“怪物”也有它的弱点的。山本千棠的移动速度比较慢,动作比较迟缓。所以,李清可以凭借着她那飘逸灵动的身法,勉强跟山本千棠周旋一番。每当她遇到危险时,她就以速度上的优势,设法躲开山本千棠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

而另一边,希尔与渡边刚、黑泽姬的生死相搏则要更加凶险得多。

虽然希尔在平常格斗时,往往能够通过在头脑中的大量运算,来精确地预判出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并瞬间设计出最优的攻击方案,抓住对方身体上的弱点和动作上的破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这套方法用在顶级格斗高手渡边刚的身上,效果却大打折扣。

因为渡边刚不仅拥有比常人更为强健的身体素质,孔武有力,反应敏捷,而且还常年修习剑道,剑法早已浑然天成,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且更可怕的是,渡边刚同样也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能够根据对手肢体的各种细微变化,对对手的动作进行预判。尽管他的这种预判能力比不上希尔的那么精确,但也可以“读懂”对手的意图,从而抢占先机。

因此,在战斗中,希尔无法从渡边刚手上占到优势,两人甫一交手,希尔就被渡边刚完全压制住,陷入只守不攻的困境之中,处处险象环生。他的手脚被锋利的鍕刀割破了好几处,头颈等重要部位也多次险些被鍕刀砍中,随时都有身首异处的风险,局势极为险峻。

而渡边刚虽然已稳占上风,却仍然打得十分谨慎,不急不躁,步步为营。他已经看出来希尔只是意识十分敏锐罢了,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无异,在体力方面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差一些。因此,他不急于求成,也不使用激进的招数,以免露出破绽,给了希尔可乘之机。他打算先消耗希尔的体力,等到希尔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之时,再一举将希尔斩杀。这样,就可以稳操胜券。

渡边刚的这个决定可谓是非常明智的选择。然而,由于不知情的黑泽姬,自作主张地忽然加入到战局之中,令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黑泽姬之前鼻子被希尔的肘部撞到,一度头昏目眩,意识模糊。等到她休息一阵,神智恢复过来时,只见渡边刚和希尔正在激烈交锋,且渡边刚虽然占据了上风,可始终差一点,没能杀掉希尔。于是,焦急的她便不等渡边刚的吩咐,从腰带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自行上前去助阵,打算凭借着以多打少,帮助渡边刚尽快解决掉希尔。

对于渡边刚来说,黑泽姬的本意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这是一场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黑泽姬的格斗意识要远逊于两人,她贸然加入其中,不仅不能帮到渡边刚,反而给了希尔一个扭转战局的机会。

希尔通过假意露出破绽的方式,不断引导黑泽姬的进攻动作,使黑泽姬在无意之中,限制住了渡边刚的游走,妨碍渡边刚的挥刀,令渡边刚的刚猛招数无法全面施展出来,处处受到掣肘。乍看上去,希尔以一敌二,处境似乎变得更加危险,可实际上,他所受到的压力要比与渡边刚单打独斗时更加小,应对也更加从容。

作战经验丰富的渡边刚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一边手脚不停地继续攻击着希尔,一边向黑泽姬大声喝道:“滚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黑泽姬听了,不明所以。她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自以为正帮着渡边刚的大忙,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眼看着马上就能合力杀死希尔,渡边刚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离开。因此,心有不甘的她迟疑不定,并没有听从渡边刚的要求,立刻撤出战局。

渡边刚见状,心想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这个“愚蠢”的女人害死,于是一怒之下,先用一招大袈裟斩把希尔逼开,然后顺势踢出一记重脚,将旁边毫无防备的黑泽姬踢飞出战圈。

黑泽姬腹部中脚,疼痛万分地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委屈。

而一直处于守势的希尔,则趁着渡边刚分心处理黑泽姬之际,敏锐地抓住机会,快步上前,毫无保留地用尽自己的所有体能,发动一波暴风疾雨般的猛烈快攻。

渡边刚刚踢完黑泽姬,呼吸节奏和身体关节还没有调整过来,面对希尔突如其来的快攻,登时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渡边刚看得很清楚,希尔的这波快攻招招暗藏杀机,只要被其中一招击中,则接下来自己必败无疑。可偏偏自己一步被动,步步被动,能否挺过这波快攻,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于是,渡边刚把心一横,干脆使出一招极为猛烈,极为激进的示现流剑术奥义招数“云耀”,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鍕刀劈向希尔,打算跟希尔拼个两败俱伤。

这招“云耀”的威力极大。但同时,破绽也极多。希尔见气势汹汹的鍕刀如闪电般向自己劈来,根本无法及时躲闪,脑海里瞬间计算了上百个方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案,无奈之下,只能两相其害取其轻,选择损伤最小的方案。他一边快速扭动身体,尽可能降低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一边出手如电,向渡边刚的招式破绽处发起反攻。

接着,刀光一闪,鲜血四溅。

渡边刚的刀锋砍中了希尔的右肩膀,将希尔的整只胳膊都卸了下来,希尔胳膊伤口处血涌如注,喷洒满地。

与此同时,渡边刚的浮肋也被希尔的左掌重力戳中,不仅肋骨被打得骨折断裂,而且浮肋包裹下的肝肺等内脏也被严重挫伤,令渡边刚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两人互相一击之后,都踉跄着向后跌退数步,然后瘫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他们都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无奈伤势实在太重了,都有心无力。

渡边刚尝试了几次后,率先放弃挣扎,转而用虚弱的声音,对站在一旁的黑泽姬命令道:“黑泽,还等什么,趁现在去杀了斯科特!”

黑泽姬已经从腹痛中恢复了过来,她听到渡边刚的命令后,虽然对渡边刚刚才的举动仍然有些不满,但也只好乖乖地捡起匕首,向着希尔步步靠近。

“不论渡边刚承诺过给你什么东西,只要你不杀我,我都能给你更好的。”希尔淡定地说道。

希尔见黑泽姬走来,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左右自己生死的关键人物,如今要想扭转局势,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尝试说服黑泽姬倒戈。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成功的概率并不大,但至少值得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强。

黑泽姬听了希尔的话,果然有点犹豫了起来,脚步渐渐放缓,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希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敏锐洞察到了黑泽姬的心思变化,于是一边艰难地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服,用力按压住自己的伤口,减缓出血,一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接着说道:“事实上,我知道,尽管在外界的人看来,你是渡边刚的情人,有着某种特殊的地位,但实际上,你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情绪和控制他人的工具罢了。你即使为了完成他交给你的任务,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不惜多次参与冒险行动,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我想,不过也只是跟兴日会的其他干部一样,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而已。问题是,对于这样的报酬,你真的满足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得到更多。至少,你可以尝试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希尔的这番话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却犹如一拳重击,正中黑泽姬的要害,霎时勾起了黑泽姬过去种种不愉快的回忆。

一幕又一幕不堪回首的画面,不由自主地重现在黑泽姬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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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黑泽姬的回忆

黑泽姬回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个冬天,那次令她命运转折的见面。

当时的她正就读于庆应大学的法学研究科,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那时,她正值青春年华,不仅拥有美艳的容貌,光彩夺目,而且还多才多艺,是空手道全日本大学生锦标赛的亚鍕和大学音乐部的主唱,备受同学们的欢迎和仰慕。同时,由于刻苦学习,她的学业成绩十分出众,得到了许多资深教授的赞赏和支持,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然而,正当她自信满满,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她的家庭却发生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变故。她父亲辛辛苦苦奋斗多年所创办的公司,因经营不善而最终破产了。在破产前,为了维持公司的运营,他曾向HEI帮兴日会的一个小头目借了一笔巨额的高利贷。而随着公司的破产,他自然再也无力偿还这笔贷款了。可兴日会的那个小头目岂肯善罢甘休,每天派人去他们家讨债,并多次威胁道,如果再不还款,就要他以命抵债。他们打算将他杀掉,然后取出他的器官倒卖赚钱。

为了拯救父亲的生命,黑泽姬只好孤身一人,去找负责这笔贷款的那个兴日会小头目谈判。她告诉那个小头目,她愿意承担她父亲的全部贷款,并向那名小头目保证,她很快就要毕业了,只要等她找到工作后一定会立即替她父亲还款,希望那名小头目稍微宽限一下。那名小头目只是一心求财,他考虑到黑泽姬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事业发展前景良好,于是便答应了黑泽姬的提议,给予了几个月的宽限。

黑泽姬本以为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碰到了那名小头目的上司——武藤龙。

武藤龙彼时所领导的腾龙组刚刚完成了“迷梦喷雾”的研发工作,正准备以此为契机建立一个专门用美色勾引日本政商界重要人物,并对他们展开魅惑催眠的新分支小组。眼下,他正愁于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作为该小组的组长。

当他在高利贷公司无意间碰到黑泽姬时,顿时眼前一亮,一下子认定黑泽姬就是他想要找的最佳人选。于是他向那名小头目了解黑泽姬的情况后,便让那名小头目取消了给予黑泽姬的还款宽限期,并以她父亲的贷款作为威胁,要求黑泽姬加入兴日会,成为兴日会姬惑组的组长。

黑泽姬自小心高气傲,自然是不愿意加入HEI帮,更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色相。可无奈兴日会势力庞大,而自己的父亲又确实欠了他们巨款,所以她根本无力反抗,也无理反抗。因此,在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她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了武藤龙的要求,正式加入兴日会。

随后,她被武藤龙派去国外接受顶级催眠大师的培训,学习催眠技巧,回国后,又被派去红灯区,向各色女人学习魅惑男人的技巧。经过一番艰苦学习后,她成为了一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魅力,光一个眼神就能勾人魂魄的风华绝代美女。

再之后,她在武藤龙的包装下,一夜变成了广受民众喜爱的著名歌姬,并在武藤龙下的安排下,开始执行各种魅惑催眠任务。尽管从表面上看来,她风光无限,受人艳羡,可事实上,她每天晚上都要让各种各样丑陋的、恶心的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内心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所以,为了尽快摆脱这样的困境,她抓住各种机会,想方设法接近渡边刚,去争取渡边刚的赏识。经过几次亲密的接触后,渡边刚渐渐对原本在组织中等级不高的黑泽姬关注了起来。后来,考虑到姬惑组的魅惑行动颇有成效,且黑泽姬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渡边刚决定将黑泽姬提升到重要干部的地位,并让她偶尔留在自己的身边,伺候自己。

虽然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这并不意味着,黑泽姬就此成为了渡边刚真正意义上的情人。尽管在许多兴日会的人看来,她和渡边刚关系十分亲密,渡边刚实际上对黑泽姬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纯粹把她当作一个发泄情绪的工具罢了。他每次都十分粗鲁,满足完自己的需求之后,就冷漠地把她扔到一边,不再理会她。而且即便已经成了渡边刚身边的女人,渡边刚仍然要求她继续从事她十分厌恶的魅惑行动,为他控制日本的政要商贾。这与她原本的期待大相径庭,令她感到非常失望。

可由于兴日会成员一旦加入该组织后,就绝对不能退出或背叛该组织,否则不但自己都受到极刑处罚,家人也要受到牵连,因此,她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继续过着屈辱与无奈的生活。

为了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至于精神被折磨到发疯,她只有不断地“催眠”自己,让自己不要抵触这样的生活,并通过在兴日会积极工作,立功获赏,来获取大量财富,然后用物质的虚荣,慰藉自己空虚的心灵。久而久之,她渐渐变得越来越麻木,内心中的怨念也藏得越来越深,彷佛真的融入到了兴日会之中,与兴日会命运与共。

然而,在内心的深处,“逃离兴日会”的念头,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只不过被她埋藏在了意识中最深层的地方,尘封了起来。

而此刻,在这种特殊而又诡异的情形下,希尔的话重新激活了她的这个念头,让她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她的内心剧烈地动摇了起来。

她既期待着抓住希尔这个机会可以获得更好的崭新生活,又畏惧于背叛渡边刚和兴日会可能遭受到的可怕后果,一时间陷入到了天人交战中,身子倏地定在了原地,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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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枭雄之死

“愚蠢的女人,不要被迷惑了!他如今自身难保,什么也给不了你。更何况,一个敌人的承诺根本一文不值!”

渡边刚见黑泽姬被希尔说得动摇,用尽力气向黑泽姬厉声喝道。

黑泽姬被渡边刚的喝声吓得身子微微一颤,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在渡边刚的威迫之下,多年形成的恐惧感仍然支配着她,令她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她觉得渡边刚的话也很有道理,希尔的形势确实不乐观,并不比渡边刚好多少。

于是,她一边继续向希尔缓缓走去,一边对希尔冷冷说道:“你说得那么好听,可到头来,不过也只是想把我当作一枚棋子罢了,我不杀你,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又能给到我什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要再想耍花样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希尔因手臂伤口大量流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重,但他神色中依然十分平静,临危不惧。他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着黑泽姬,缓缓说道:“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成为拥有超能力的“新型人类”;我可以给你财富,让你成为富可敌国的富豪;我可以给你权力,让你成为统治一方的统治者;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给你尊重,让你成为我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下属和附庸。我欣赏你,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辅助我。只要你不杀我,并且愿意跟随我,凭借我的智慧,以及我所拥有的资产、领地、鍕队、信徒和关键技术,我承诺给你的一切最终都会实现。

你刚才说得没错,我的确准备把你当作一枚棋子。但与此对应的,你也可以借助我的力量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跟我建立起一种纯粹的、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没有任何的强迫和感情参杂其中,各取所需。这岂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不得不说,希尔开出的条件,确实是黑泽姬想要的。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黑泽姬当然无法不心动。只是她一时间还克服不了对渡边刚的恐惧,心里仍然有所顾忌。因此,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动手,只是再次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踌躇不定。

而此时,她离渡边刚和希尔都在咫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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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全屋”的另一边,伊藤全程目睹了渡边刚、希尔、黑泽姬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不论黑泽姬作何选择,那边的战斗都很快要告一段落。接下来,胜出的一方就会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和李清。

而此刻,李清和山本千棠,仍在缠斗不休。地上的手枪在两人的打斗中,被挪移了好几次,却始终还在地上,没有被捡起来。

伊藤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和李清迟早要被杀掉;而希尔或者渡边刚,其中一方的可怕计划最终将会成功。所以,他决定冒险一搏,打算在李清和山本千棠打斗之际,强行进去到两人打斗的战圈之内,去把地上的手枪捡起来,以此控制局势。

他趁着山本千棠离手枪比较远的时候,突然纵身一跃,猛地扑向手枪的方向,计划在落地的一刻,就翻滚过去将手枪一举抢到手。

然而,不懂格斗的他,大大地低估了山本千棠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战士的反应能力。

他身形甫动时,一旁的山本千棠就一眼识穿了他的意图。山本千棠用力逼退李清,然后迅速快步踏前,一脚踹在了他扑去的位置。

当伊藤自以为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他的侧身蓦地被山本千棠一脚踹中,整个人就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了一下那样,径直弹飞了出去,摔出了数米远,最后跌落在了被炸死的那些工作人员的尸体堆旁边。

由于山本千棠在仓促间出脚,没能使上全力,且踢的是伊藤的侧身,没有踢中伊藤的要害部位,所以伊藤得以侥幸保住小命,没有被当场踢至内伤身亡。

但也跟蕾娜和安娜一样,身上多处骨折,五脏六腑剧痛,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十分难受。

李清见伊藤被踢伤,非常心疼,顿时怒气冲天,失去理智,一双秀目瞪视着山本千棠,不顾一切地向山本千棠发起一波猛烈的攻击。而且这次她所使用的招式,都是如插眼、锁喉、撩荫这些以前从来没有对别人使用过的,最致命、最狠毒的招式。

山本千棠没想到伊藤受伤,李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清的骤然变化,令他十分意外。不过,李清的这种反应,正中他的下怀。他原本还愁着李清躲来躲去,打不着李清,现在她自己主动出击,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自投罗网。于是便立即改变策略,转攻为守。

在李清连续攻出了几招后,山本千棠故意露出档部破绽,引诱李清攻击。李清头脑不清,果然中计,以一个灵动的滑步移动到山本千棠身前,随即抬腿疾踢,一脚踢向山本千棠的档部。

山本千棠早有准备,在李清的脚踢来时,忽地双腿并拢,夹住李清的脚尖,限制李清的移动,紧接着双膝跪地,身子顺势下扑,双手伸出,将李清一把摁倒在地上,并紧紧捏住她的脖子。

李清猝不及防,脖子被捏住,顿感呼吸困难,满脸通红。她的双脚被山本千棠死死的压住,无法动弹,只有双手还能勉强活动。

在即将窒息的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掰开山本千棠的大手。可山本千棠的双手就像铁圈一样牢固,无论她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

随着山本千棠双手力量不断加码,李清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身体在条件反射下拼命挣扎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挥舞乱抓,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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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清行将窒息而亡之际,“安全屋”的另一边此时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粗犷的惨叫。

山本千棠听到这声惨叫,脸色一沉,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黑泽姬正跪在渡边刚的身旁,一手将锋利的匕首插进了渡边刚健硕的胸膛之中,鲜血从胸口处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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