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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上山之人

鬼谷子打趣着说道:“是啊。不仅有衣物吃食,还有一百两银子。这满满一车,为师可算是沾了好徒儿的光,不仅有新衣服穿,接下来这段时间,也不用风餐露宿啦。”

李慕云略感窘迫,说道:“哪是因为徒儿。姐姐她们可是很尊敬师父的。”随即,转移话题道:“师父,您休息一下,让徒儿来驾车吧。”

鬼谷子颇感惊讶,问道:“哦?这么小的年纪就会驾马车了?”

李慕云说道:“以前跟着村子里的大人去城里买卖货物的时候,驾过驴车,应该差不多吧。”

鬼谷子哈哈一笑,说道:“好徒儿的心意我领了,为师还是自己来吧。你就趁机好好享受接下来的行程吧,待回了云梦山,你的好日子就到头喽。”

师徒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向前行去。

约莫半个月左右,师徒二人终于到了云梦山脚下。考虑到马车无法上山,鬼谷子将其送给了山脚下的村民。二人带着几套换洗衣物,向云梦山走去。

云梦山一如往常般云雾朦胧、寂静深邃。来到迷阵处,鬼谷子对着李慕云说道:“慕云,此地布有天衍阵,是历代先师以天干地支为基础,结合山石树木建成。外人若不得其法而入,便会在林中迷失,回到原点。看清为师的步法,看你跟不跟得上。”

说罢,鬼谷子向前行去,脚下步法和行进方向不断变化,但却是刻意放缓了速度。李慕云紧随着鬼谷子的脚步行去,竟是分毫不差。

鬼谷子见状,不断加快速度。初时,李慕云尚能跟上,可随着鬼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李慕云已渐感吃力。这小小的考验,关乎体力,也关乎脑力。尤其是后者,一方面要想着脚下的步法是否正确,另一方面还要记住鬼谷子不断踏出的新的步法。眼看前面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李慕云只得咬牙努力保持灵台清明,再次加快脚步。

如此不过片刻,李慕云突感此前鬼谷子留在自己身体中的那些暖流动了起来。尤其是足部商丘、太冲二穴和头顶百会穴感受最为明显。虽然这丝暖流很微弱,但却十分精纯。李慕云只觉脑海瞬间清明,腿部的酸痛也大大缓解。不仅脑海中记下的步法更加清晰起来,脚力更是比正常状态时更强。有了这些暖流的帮助,李慕云渐渐追了上来。此时的鬼谷子也不再加速,始终与李慕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前方领着他前行。

当最后一点暖流也被消耗殆尽后,前方鬼谷子的身影忽然消失。李慕云咬牙提起全身最后一点力量跟上去后,映入眼帘的终于不再是望不到头的树林。只见前方峰峦叠翠、云遮雾绕,鸟鸣涧、鹿饮溪,好一个世外仙境。鬼谷子正站在前方,望着远处两座耸立的山峰。

见李慕云出来,鬼谷子转身问道:“感觉如何?”

李慕云答道:“师父若是问这景致,徒儿此前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美景,让人感觉十分宁静和放松。若是问刚刚赶路时的感觉,徒儿觉得很奇妙。师父之前留在我体内的那些暖流自己动了起来,让我脑袋更加清醒,脚力也更强了。不过,很快就用完了。”

鬼谷子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就是鬼谷派的所在地了,也是你今后生活的地方。那丝内力,是为师给你温养经脉之用。你尚未习得内功法门,自然用完就没了。”

李慕云哦了一声,然后问道:“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学内功呀?”

鬼谷子说道:“不急。打好了基础再开始。休息一下,我们上山。”

对李慕云而言,这上山的路已经颠覆了他对路的认知。是了,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路呢!有些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行而旁边就是悬崖,还有些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向上攀爬。更有甚者,根本连下脚之处都没有,需要鬼谷子使用轻功带着飞过去。每当李慕云气力用尽时,鬼谷子便向他身体内打入一丝内力。这丝内力在李慕云的剧烈运动下,迅速游向四肢百骸,不断冲刷着全身经脉。不过,鬼谷子显然也考虑到了李慕云经脉的承受能力,所以此时的李慕云倚靠在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享受着难得的休息。

傍晚时分,一老一少终于登上了龙王峰峰顶。准确地说,是李慕云终于登上了峰顶。对鬼谷子而言,崎岖山路如履平地罢了,李慕云却是一路汗流浃背。

峰顶上,几座木屋毗邻而立,四周以木板围起一个栅栏,形成了一个大院子,院中还有五六块空着的菜地。院子四周再无任何遮挡,夕阳斜斜洒向木屋、洒向尚显稚嫩的面庞,微风拂过被汗湿透的衣服,少年只觉浑身舒泰,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那是以前在娘亲怀中睡着时才有的平静。

好一个“落日洒余晖,晚风拂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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