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仁川打算再去拜访一下受害人张二狗的家属,不过去之前,他特意在村上的集市里花两百块钱买了个纯铜佛像。
江粼波以为关仁川是淘换古董来了,关仁川却说他另有用途。
两人来到张二狗的父亲张迎朝的家中,不出关仁川所料的是,张迎朝家中随处可见佛教用品,客厅里面还有一座一米多高的佛龛。
关仁川将铜佛像作为慰问品送给张迎朝,张迎朝明白了他的用意,让两位警官坐下,沏上茶。
张迎朝的第一句话就让关仁川震惊。
张迎朝说道:
“其实我儿子张二狗没有死,他已经羽化成仙了!”
关仁川让他继续说下去。
张迎朝接着讲述道:
“在五藏村,有一个与其他地方不同的风俗。当地村民虽然九成以上信奉佛教,但是他们拜祭的是五藏天神庙。这个五藏天神就是当年救张家村于水火之中的云游僧人五藏。二十多年前的1995年到1996年之间,五藏村及其附近村庄突然出现了一种怪病。怪病在人群中流行起来,一夜之间就死了上百号人。这些死掉的人临死前会极度恐慌地缩在墙角,嘴里振振有词,之后眼睛和鼻孔开始喷血,牙齿不听使唤地咬破舌头,甚至把整个舌头咬掉吐出来,然后在极端痛苦中死去。这些人死后会呈现半跪着的姿态,似乎在祈祷什么。当时村子里人人自危,没人知道下一个死去的倒霉蛋会不会是自己。就在这时,一位法号为空闻的外地僧人来到五藏村,他用修为算出五藏村是遭了鬼神的报复。空闻询问当时的村长路滔天,你们最近是否拆毁了后山的五藏庙的砖石,用于盖房和垒猪圈。路滔天这才想起确有其事!于是在空闻的帮助下,路滔天率领村民翻新重建了五藏庙,并且花费重金打造了一尊十五米高的五藏天神像。五藏庙就此改名为五藏天神庙,空闻自称是五藏转世之人,成为五藏天神庙的管理者。”
“难道你们重建了五藏天神庙,怪病就消失了吗?”
关仁川疑惑道。
“对啊,关警官!不久之后,怪病当真消失了,村子里面再也没有人稀里糊涂地病死。所有人都感谢空闻法师,所以会依照法师所要求的那样,每年进献5名村民作为祭祀!打那以后,五藏村就一直风调雨顺,人人都夸空闻法师是活神仙,是他们的救世主!”
张迎朝深信不疑地回答道。
“那你所说的你儿子羽化成仙,又是怎么回事?”
关仁川追问 。
“哎呀,你别急啊,这就快讲到了!”张迎朝抿了一口茶,接着讲,“进奉给五藏天神庙的五名村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凑出来。这些人的生辰八字必须符合要求,而且要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我儿子很幸运就成了祭祀之人,他可是老张家的骄傲啊!”
“骄傲?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你儿子充其量只是活人祭祀的牺牲品!”
江粼波怒斥道,她对这种封建余孽容忍度为零。
“江警官,此话差异!”张迎朝反驳道,“我儿子才不是什么牺牲品。按照空闻法师的说法,凡是进过五藏天神庙,受金池洗礼过的人,肉体会留在人间,魂魄直接就飞升了!所以说,安警官他们找到的不过是我儿子的肉体而已,那只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剩下的一具躯壳,没有什么价值!”
关仁川心中嘀咕,江粼波就不该和这些信徒顶嘴,他们心中的信仰是坚不可摧的,甚至胜过生命 。
“张大叔,我见到你儿子尸身的腹部有一条刀口,这又作何解释?”
关仁川询问。
“这就是祭祀的流程!”张迎朝解释道,“祭祀大典上,分属金木水火土的5人会依据顺序献出自己的身体器官,分别是心、肝、脾、肺、肾。”
关仁川这才明白,原来干尸的刀口不是器官贩卖留下的,而是活体祭祀。
但是他很快从张迎朝的话语中找到了破绽:
“依你之言,祭祀全程是在五藏天神庙里进行的,结束后你儿子的灵魂就飞升成仙了,那他的尸身应该留在五藏天神庙里面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了龚厚土的后院?”
张迎朝从容不迫回答道: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龚厚土也是信徒,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替空闻法师做事。由于他家祖传是干白事的,所以祭祀完毕后的处理工作应该就交给龚厚土来完成了。”
“还有一点解释不通!”关仁川说道,“按照每年五个人参加祭祀,从1996年往后的二十多年里已经有一百多人成为祭品,那他们的尸身去哪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迎朝摇摇头,“想知道答案,你们就去五藏天神庙,一看便知。但是进庙有严格规定,只有高级信徒才能随意出入!”
“你是高级信徒吗?”
江粼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