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明白!”
卿阳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他怒气冲冲地喊道:“两年了!你找他找了两年!他说不定早就死了!”
“你也应该懂点事了吧!这几年社会总是暴动!我们一家也是步履维艰!”
“哪还有多余的财力物力,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这时一个女人抱住他扬起的手臂,说道:
“亲爱的,阳阳还小,你怎么能打她呢!”
说话的正是卿阳的母亲,她流着眼泪,脸上也有一道巴掌印。
“这怪我吗?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
“现在外面一天到晚都在打仗!她居然还要我派人去找雷应?”
卿阳趴在地上,捂着脸颊没有哭泣,她只是眼眶红了一点。
她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背对着父母,慢慢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给我回来!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父亲大声怒斥。
卿阳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没有看父亲的脸,只是看着地面。
声音冷漠地说道:“我的爸爸,从来不会打我。”
紧接着,她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砰!”
身后的房门传来重物撞击的巨响,随后就是父母剧烈的争吵。
“让她滚!”
“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不要在家里发泄!”
“好啊!好!我今天晚上,就带人把那些欠款的混蛋全杀了!我受够当个好人了!”
卿阳不顾佣人们的询问,慢慢向前走着。
“为什么……”
她小小的拳头攥地紧紧的,低着头快步跑了起来。
她来到那个花园,坐在玫瑰花组成的垫子上,眼泪再也忍不住。
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她小小的心灵在痛苦地呐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爸爸从来不会打我的!”
卿阳小小的身躯依靠着花藤堆砌成的墙壁。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手臂中狠狠地哭着,头上的发箍也掉落在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爸爸居然还要去杀人。”
“我在做噩梦吗?我一定是在做噩梦!说不定,我早在那天晚上,就被女佣掐死了。”
她自抱自泣地想着,秘密花园外面的冷风穿过,吹的她打了个寒颤。
出门时由于赌气,把女佣们披在身上的衣物狠狠地摔在地上。
此时她有点后悔了,正如每一个曾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孤立无援,伤心欲绝。
第一次正式的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以及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她多么希望有人能为她披上衣服,带她去往逃避现实的花园。
她静静地想着,
可是谁都没有来。
“雷应。”她抽泣着,想起那个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流着鼻涕的人。
“你到底在哪里呀,我都想不起你的样子了。”
这两年里,她借助家族的力量,查遍了所有医院,或者是有解剖条件的地方。
都没有发现雷应的消息,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雷应的尸体没有被发现,对卿阳来说是好事。
“也许他不知道在哪里活着吧,也许他的父母早带着他逃走了。”
“啊湫!”
她打了个喷嚏,在外面待的太久,寒风早已让她瑟瑟发抖。
“小姐!小姐!”
通道的远方传来女佣的呼唤声。
“小姐您快回来吧,吃饭了哦,可香了。”
卿阳本来打算充耳不闻,可是风越来越冷了。
“还是回去吧……”她噘着嘴,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刚想要回家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声:
“你的发箍掉了。”
是一个清脆的男孩声,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雷应……”卿阳转过身去,看着日夜思念的人就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发箍,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又是梦吗?”卿阳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就算这是梦。”她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雷应跑过去。
她张开双臂,想要紧紧拥抱这个梦幻的泡影。
“就算这是梦,我也好想再抱抱你。”
就在她马上摸到雷应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一股剧烈的失重感袭来,随后“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雷应一套丝滑小连招,就把卿阳放倒在地,别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地上。
“嗯?”她震惊了!
“你这个人!想要袭击我吗?”雷应皱着眉头,满脸写着警惕。
卿阳感受着脸颊传来的疼痛,感受着身后的敌意。
她一时间竟然哭了起来,因为太痛了!
痛就说明这不是梦!她真的见到了雷应。
她哭,是因为面前这个雷应,似乎已经不认识她了。
“雷应,雷应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卿阳强忍着胳膊的疼痛,别过头来朝他喊道。
“不认识!现在这个地盘归我了,你最好离这里远一点!雷应恶狠狠地威胁道。
“啊,好好,我知道啦,这里是你的,先把我放开吧。”卿阳疼的有点脸色发白。
雷应见她服软,一松劲就把她放开了。
卿阳用小手抱着被反扭的胳膊,有点害怕,先和雷应拉开了一段距离。
雷应见她没有动作,索性也不管她,自己靠着玫瑰花墙坐在地上。
眼神却不时朝着卿阳瞟来瞟去。
卿阳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雷应,我是多偌安卿阳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雷应见她还敢搭话,有些不耐烦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刀,威胁道:
“说了不认识!你不要烦我,离我远点!不要想着对我动手动脚的!”
卿阳一听顿时欲哭无泪,悲喜交加。
雷应真的不认识她了,甚至对她严加防备。
“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他想起我?”卿阳难过的手指交叉在一起。
她怕走了就又失去他,也怕靠近他又挨一记过肩摔。
就在她手足无措,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
“咕咕咕~”
卿阳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她注意到雷应的脸居然红了。
她顿时恍然大悟,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肚子…子饿了…”
“闭嘴!”雷应气的站了起来,喊道:“你居然敢嘲笑我!我宰了你!”
说着就要扑上来,卿阳吓得连忙调头朝家跑去。
可是雷应并没有捉到她,他摔倒在地,呼吸急促。
雷应看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逃走的女生,这才愤愤地把小刀往地上一扔。
卷起右腿的裤管,显露出藏匿在衣服遮掩下的痛苦。
那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伤痕!
甚至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只有6岁儿童身上!
已经看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皮,就像没有刮干净鳞片的鱼一样。
雷应咬了咬牙,艰难的挪动着身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缓解疼痛。
时间临近下午,天气阴沉沉的,吹着并不猛烈,却可以刺痛雷应骨头的寒风。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雷应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他大可以捡一些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尸体来吃。
但不知道为什么,舌头只要一沾到肉味就会呕吐不止。
就在他要昏过去饿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极香的气味!
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