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奎牵着大黑,醋老细头前带路,两个人没费多大功夫就到了醋老细家。
醋老细家很是残破,四周低矮的土墙坑坑洼洼,小院里的牲口棚空荡荡的,一座茅草屋在小院最里面,窗户纸都烂完了,屋顶的茅草,也只能勉强挡雨。
“奎爷,俺家实在是简陋,您刚才应该去牛老爷家的。”
醋老细搓搓手,脸色涨的通红。
“不妨事,俺老郑杀猪前家里也穷的跟鬼一样,到了老丈这里就像到了家一样。”
“待会羊肉、馍馍拿过来,咱们一起吃。”
“咕咚!”醋老细喉结抖动,狠狠咽下口水,脸上讪讪,“这多不好意思的。”郑奎嬉笑: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权当是在你家伙食费了!”
“你要是不愿意,俺老郑去其他家住!”
郑奎说罢,作势就要拉着大黑往外走。
醋老细当时就急了,一手拉住大黑的缰绳:“奎爷,小老儿愿意,老汉家就挺好的!”
“哈哈~”
郑奎松开缰绳让大黑到一边玩去,又跟醋老细一起在院子里打了个桌子,准备待会吃饭。
两个人刚忙活完,从院外走进一个小孩子,他怀里还抱着一只五色大公鸡。
这小孩一见醋老细,眼睛一亮,将公鸡丢在一旁,飞扑进醋老细的怀里:
“爷爷,您可回来了,水生想死你了!”
“哎,爷爷也想你啊!”
“猜猜爷爷给你带什么了!”
“嗯,是大白馍吗?”
“诶~是啊,我们水生就是聪明,来先吃一个,待会还有肉呢!”
醋老细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压瘪的白面馍,递给水生。
“爷爷,你吃了吗?”
水生拿着白面馍,不着急吃,反倒问醋老细吃没吃。
“吃过了,爷爷吃了两个哩……”
“嗯,真香。”
醋老细话还没说完,水生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水生吃完,醋老细又拉着水生走到郑奎面前:
“水生,叫奎爷!”
水生怯怯地看向郑奎,低声喊了句:
“奎爷!”
郑奎也不推辞,笑道:
“哈哈,今天俺老郑充个大,就听你叫我一声奎爷。”
“不过不让你白叫,我给你个见面礼。”
说着,郑奎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铜板,递了过去。
“喏,留着买吃的吧!”
水生看着郑奎手里的铜板,想要又不敢拿,转头看向一旁的醋老细。
醋老细连忙推辞:
“奎爷下,俺们爷俩拿点吃的也就罢了,可钱可是不敢拿的,您还是收回去吧。”
他说的真切,水生见自己爷爷这样说,也就站到他身后,不再看那二十个铜板。
“好吧!”
郑奎见他坚持,也就做罢了,又从怀里掏出自己以前给王秀才女儿买点饴糖递了过去。
“钱不行,这个总行了吧?”
醋老细怕一再拒绝惹的郑奎不高兴,便让水生接过饴糖。
水生小心翼翼地将饴糖捧在手心,一小口一小口的舔了起来,吃的极为认真,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
牛家的一间上房之中,宋老虎端坐主位,他带来的两位兄弟分站两旁。
左边年长一些的长脸汉子,开口问道:
“大哥,今天那个牵驴的小子,一看就是习武修炼之人,您怎么就听他的谎话放了他呢?”
“振海,你不懂,咱们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人情世故。”
“既然牛富贵那劳什子表舅不跟咱抢生意,低头认怂,也就没必要弄他了。”
“再者说,这馍馍庄是落虎关守军的采粮地,我看那汉子一身筋骨不凡,可能是军队上的,动起手来,万一伤了和气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