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事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沈平庸呼了口气。

沈如烟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全无要走之意。

“还有什么事？”沈平庸有些不耐烦。

“父亲，再有半月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为她修一块牌位，还有，我想让母亲入沈家的墓地。”

沈如烟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无根的蒲公英，飘到了沈平庸的耳内，却如炸雷。

沈平庸举起的杯盏突然定格，不等他开口，一旁的王氏突然起身。

“你说什么？你想让那个贱人入我们沈家的墓地？”

“她是我的母亲，在没有回到沈家之前，都是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她虽是青楼歌姬，却从未与其他男人有染，生下我之后，也再没有抛头露面，迎欢取乐，她并非婶婶口中不知廉耻，她从未愧对过父亲，从未给沈家蒙羞。”沈如烟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

“你听听，这就是的好女儿，我沈家贵为名流，有这么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已经要抬不起头了，如今若是让这低贱之人入了我沈家，一旦传出去，我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沈平庸闻言，抬头看着眼前低头的女儿“此事我会考虑，你先下去吧。”

噗通！

沈如烟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

“按照祖训，出嫁女子，无论是主是妾，死后都可以进沈家墓地，我不想我母亲魂飘荒野！”沈如烟声音颤抖，身体轻抽。

“求父亲答应，让我母亲回家！”

沈平庸心有不忍，刚要开口，一旁的王氏道。

“你不是孝顺吗？你不是和我讲规矩吗？好！我沈家也有规矩，妾室想入我沈家，需要在宗祠跪七七四十九日，以表诚心，你既有心，就替你母亲禁足去草房跪着吧，待如风大婚之后，就回宗祠接着跪，什么时候心意到了，什么时候起来。”

沈如烟闻言抬头看着沈平庸，眼神中满是希冀。

沈平庸叹了口气，转到一边，王氏则是一脸不屑，似吃定了沈如烟并不会接受这等荒唐苛刻的条件。

“好。”沈如烟点头

“谢父亲成全，谢婶婶成全，如烟这就去。”

言吧，起身，欠身行礼，退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女子，沈平庸皱了皱眉“你这是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心疼了？她若是真有心，这又算的了什么？”

沈平庸叹了口气

“这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来我沈家也没有半分世家女子的习性，对你更是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脏活累活也抢着干，从无怨言，你何必针锋相对。”

“我为何如此对他你不知道吗？沈平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娶我进门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这么多年，你碰过我一下吗？我嫁入你沈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你呢？宁愿去外面找这种青楼的女人，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为什么？我看到她就想起她那个下贱的娘，我就想起来这些年的不公！”

“够了！”

沈平庸甩了甩衣袖，推门而出，王氏气急败坏，一把将台上的玉盘掀翻在地，她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满地的汤汁和几片雪白似鱼片的肉，眉头皱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