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方才那兵士被押下去时直呼冤枉,可是犯了什么大罪?”
见得这位自己一直比较信任的谋士。
姜见山眉头微微松了些。
但语气依旧含着怨怼:
“还能是什么罪?”
“谢仁那该死的东西,带着大军全部送了,那兵士为了保命,当了逃兵逃回来,本城守当然要治他的罪!”
宇文宫听得一愣。
“啊?谢仁将军竟已经死了?”
他心中略有些恍悟。
难怪城守大人这般愤怒。
那些兵士,可是城守大人花费大力气练出来的。
仅次于玄甲军的精锐!
被谢仁一战全送没了,换做是他宇文宫,怕是也难以压抑怒火。
想了想,宇文宫又问道:
“谢仁带兵全灭,通西城那边已然危急,大人可要再去救援?”
“救?”
姜见山抬起头,斜睨了他一眼:“那什么救?”
“再压榨一下定安城,组一支军队去送死吗?”
“通西城那边,已被梁人完全围住,成了无底深渊。”
“要想填上这窟窿,得派多少人?整个定安城够不够?”
姜见山摇头叹息:“如今这大魏西部边境,情况已不是我等区区城守能够处理得了。”
“本大人打算传信去洛京,请陛下来决断。”
“原来如此。”
宇文宫听得若有所思。
琢磨了下,又问道:
“大人打算怎么说?”
“怎么说?”
姜见山愣了下,理所应当地答道:
“当然是将责任都推给钟朝!”
“所有事情都因他而起!当然该他背锅!”
这话在理。
宇文宫也无可反驳。
但他还是提醒道:
“如此虽能推卸责任,但大人怕也会给陛下留个不好的印象。”
“为何?”
“此次事情,虽然全是钟朝的主要责任。”
“但大人救援不利,还损失了大批兵力,终归也有过错。”
“依皇帝陛下的性格,即使当下不会怪罪大人,将来也会找各种理由将大人雪藏,再无上升机会。”
此话有危言耸听之嫌。
但姜见山听了听,还真觉得挺有道理。
大魏如今的那位圣上,虽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却也是个出了名的笑面虎。
轻易不会表现出情绪。
许多人都是在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已被陛下视为眼中钉。
姜见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面色凝重地问宇文宫:
“那依先生之意,该如何是好?”
宇文宫琢磨了下,建议道:
“大人可在传信中,将梁人的情况尽可能地夸大。”
“然后向陛下哭诉,自己如何尽心竭力地应对。”
“最终没奈何通西城失了先机,自己定安城又城小力微,无力回天。”
“只可勉强保守住城池,抵挡梁人的脚步。”
“还请皇帝陛下速速来援!”
听得此言,姜见山眼前一亮。
很是赞同。
刚要照着去做,就又疑惑地追问道:
“可…如今情况,梁人那边究竟会如何做,还说不定啊…”
“若他们并不攻城,只准备围点打援,轻易不会推到定安城下。”
“而洛京支援的大军却很可能很快赶到。”
“到时被来人识破所言,本城守岂不尴尬?”
“这有何妨?”
宇文宫轻笑道:“梁人势大,通西城那边又情况不明,大人当然要紧缩力量,尽可能地守住定安城,给大军一个可落脚的地方。”
“如此稳妥行事,也是为大魏考虑,说出去也坦坦荡荡,又岂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