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做了个奇怪的梦:浑身插满刀剑,疼痛难忍,忽然掉进一个冰凉大湖里,又被关进一个熔炉里。熔炉里暖烘烘的,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身上的刀剑也被融化的无影无踪,那些可怖的伤口肉眼见的愈合。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贺红英迅速收回双手。
崔文远进来,将药物放到桌子上:“奶奶,血竭没有了。其他的都带来了,少这一味行吗?”
贺红英正色道:“缺半味也不行!你去拿着镰刀竹筐,现在就去后山去找。”
崔文远:“啊……那,好的,奶奶,我这就去。”他虽然不想去,但他是个孝顺孩子,况且还得救那小玩意,怎么也得去。
后山全名望夫崖,壁立千仞,上面长满了野花药草。不过,村子里的人习惯称之为后山。那里离村子不近,足足有二十多里地,况且到那里需要穿过一片乱葬岗,想一想都打怵。脚下山林有野兽出没,成年人去采药都结伴而行。
贺红英却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不惧生死。从小便让他做东做西干这干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然,她在孙子脖子上挂了一个香囊,红绳穿就,香囊里放着她亲自烧的纸灰……
崔文远提着镰刀和竹篮向后山进发,走到乱葬岗时已是汗水涔涔。
乱葬岗上到处是残碑破坟,怪树乱枝,瞅着就令人瘆得慌。虽是烈日当头,仍觉的是浑身发凉。
穿过乱坟岗,来到山脚下。坐在树荫下一块石头上喘口气,歇歇脚。身子歇着,眼睛却不敢歇着,警惕的望向四下里的灌木丛。手中紧握镰刀,万一冲出个野猪老獾,可以吓跑他们。
休息片刻,野猪没见着,微风吹的花香袭来,令人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凉风刮过,崔文远猛然惊醒,握紧镰刀站起。四下观望,见远处一处花丛微微晃动。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乌云向这边聚集。
要下雨了?
花丛处抖动的更厉害。
是什么在哪里?会不会从突然蹦出来袭击我?得去看个究竟,否则上山采药也采不心安。
提着镰刀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赫然发现花枝下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缠着一株蔷薇扭动着身体。
腥气扑鼻,令人几欲作呕。
要不要一镰刀把它头鞘下来?
貌似它没有过来伤害自己的意思。
大蛇缠住蔷薇,将细长身子卡住,然后头拼命的向外撕扯。
原来它在蜕皮。
乌云越集越黑,雷声隐隐。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正中大蛇中间将一部分蛇肉烧焦。
大蛇痛苦的扭了几下,又挣扎着去蜕皮。
闪电也把崔文远吓了一跳,忙走开几步。
雷声滚滚,几十道闪电在乌云里酝酿。
大蛇眼睛里露出痛苦和哀求的神色。
崔文远猛然惊醒:这条蛇恐怕也是得了一定道行,它在渡劫!
渡过,新生。否则,死亡。
会被闪电打的稀巴烂。
狼有狼道,蛇有蛇踪,安安稳稳在自己窝里在自己地界度过自己一生也就得了,见过了人间的繁华,非得修行妄图化成人,天道不会允许的。
修行,其实就是逆天而行。
改命,就是要和天地为敌。
鲤鱼跃龙门,只是传说。
崔文远提起镰刀,拿好竹篮,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上山采药是正事。
又一道雷声响过,闪电劈下。
“小公子,救救我……”
背后传来微弱的求救声。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