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你最远到过哪里?”
崔文远:“后山那里,经常采草药。喔,小时候模模糊糊记得奶奶领着我到过白马镇周家庄,两百多里地吧,记得我自己走了一段,奶奶又背着我走了一段。”当时瞎眼奶奶拄着一根拐杖,这里戳戳那里戳戳一路摸索着去的,自己给奶奶当眼睛:哪里是路,哪里是水塘,哪里是山沟。
王师傅:“知道豫州仰韶这个地方吗?”
崔文远:“不知道,很远很远吧。”
王师傅伸出四个手指头:“离着咱们这里四千多里。假设每天不休不歇一天走一百里,需要四十多天。这种脚力孤儿寡母想都不要想。更重要的是……”吐出一和烟圈,卖了个关子。
崔文远也很会配合:“是什么?”
王师傅把烟袋锅子里的灰磕掉:“豫州今年大旱,发个毛大水。”
崔文远遍体生寒:“王爷爷身为总护院,怎么不禀告尹老爷、尹夫人。”
王师傅:“小娃娃懂什么,两人现在夫妻同心就像喝了蜜一样铁了心要纳妾,况且孤儿寡母也没做出格的事。”一抖身旁紫金八卦刀:“要是胡作非为,那就让它们尝尝我刀锋利否?”
崔文远抱着一摞碗筷到了厨房,见那条白狗已经饿的瘦骨嶙峋,心里不由得叹气:“老白,你心性也太高了!夫人把你赶出来,你就认命得了,该吃吃该喝喝,你真要绝食吗?”
掌管厨房的王大娘:“是啊,这狗从小被抱着养起,尹老爷尹夫人拿他当儿子看待,还真拿自己人了。可是呀,终究是一条狗,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白狗听了后,双目又哗哗的流起泪来。
王大娘:“啧啧,你看,还说不得。今日早上尹夫人过来强行往它嘴里灌了一口米汤,你猜怎么着,这小王八犊子都吐出来了。把夫人气的不轻,骂它:死吧死吧,死了下辈子投胎当个人自然有你爷爷奶奶爹娘疼你这个狗东西!”
想起自己没有爹娘,崔文远心里一酸。他也曾问过奶奶,奶奶说自己就是从山沟捡来的,无父无母。
王大娘:“这狗东西还一心求死呐,闻着你那罐草药又丑又腥,它以为是毒药,咕嘟嘟全干了,躺地上露出肚皮等死,结果没死成。”
崔文远:“啊?我奶奶给尹老爷熬的草药被他喝了?”
王大娘老脸一红,知道露馅了,忙道:“真对不住贺老婶的一片心,我热好了忘了端,被白狗喝了。回去可别给你奶奶说。幸亏那道士法力高深,把老爷救过来了。回头让你奶奶多熬几罐补神益气的再送来。”她知道贺红英虽眼盲,医术却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顺手把罐子递给他。
你这老糊涂以为草药是路边的草啊?所有的草药可都是小爷辛辛苦苦到山上悬崖峭壁上拿命摘来的。
崔文远接过来向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嬉笑声:“很好,再吃一个!吃一个百毒不侵,吃两个长生不老,吃三个法力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