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管家秘嘱刘家丁和陈家丁从后门出去,骑快马去京师报信,又点了两名护院和两名家丁陪李维清清点人员。他见崔文远躲在杂役里面,心想:这小孩也算机灵,人小个子矮,通个风报个信应该用的着,伸手把他招呼过来。
崔文远跟在众人后面,眼见管家对那个什么李大人毕恭毕敬,心中恼怒: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尹老爷是十里方圆数得着的大善人,在整个县所有庄主里面是数得着的好人,却被县里老爷们如此拿捏,真是岂有其理。
李维清率众人直接闯入尹老爷屋里。
两个丫鬟正在服侍尹老爷洗漱,见这么多不怀好意生人闯入,吓的花容失色。
尹管家过去扶着尹老爷,耳语几句。
几日不见,尹老爷苍老很多。头上缠着白布,眼窝深陷,鼻头发黑,脸上褐色的老年斑越来越多了。
他支支吾吾的发不出话来,嗓子也哑了。
“姓名,年龄,籍贯,可曾婚配?可有子女?”一名衙役喝道。
尹管家虎目含泪,替尹老爷一一作答。
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收过这种窝囊气。
文书拿毛笔一一记下。
李维清很是满意,一摆手:下个房间。
大夫人闺房内,她虽然恼怒,可是为了顾全大局,答道:“尹姜氏,五十有二,辽东人士,祖上务农,三十年前嫁给尹大聪,并无子嗣。”
李维清:“很好,下一个。”
胡娇娘低着头,一脸娇羞:“胡娇娘,二十有九,夫君家做小买卖榨油为生,一场大水都不幸离世,前几日刚嫁给老爷。”拉过叶青衣:“这是我前夫家的闺女叶青衣,和我相依为命。”
李维清:“抬起头来?”
胡娇娘抬起头。
李维清细细打量,咽了口唾液,心道:这老尹头艳福不浅。说道:“你说话吞吞吐吐,我看你心怀不轨。大老远的,你去怎么走到?休要糊弄本官。”
胡娇娘:“走了几日,遇到一个贩卖粮食的马车,他说北方土地肥沃,饿不死人,就来了。”
李维清大感兴趣:“喔?他姓甚名谁?一路之上可曾对你动手动脚?”
胡娇娘脸色通红:“没……”
李维清哈哈大笑:“不说无妨!走!下一个!”
尹府上下所有人怒不敢言。
房顶上有只黑猫在趴着睡懒觉。
李维清:“你家的?”
尹管家:“是,老爷养了十二年了。”
李维清:“记下来!”
文书忙拿毛笔记下。
家里有六头公牛八头母牛三头牛犊、一只公鸡十只母鸡也通通都记了下来。
尹管家一撇眼瞧着刘陈两家丁从后门进来,面色沮丧,心里一凉。
刘家丁使个眼色,指了指外面。
尹管家心中了然:外面有兵士把守。这可大大的不妙……
来到总护院处,衙役:“把门打开!”
尹管家:“实不相瞒,王师傅受了重伤!不能见光!”
一名衙役推开他:“少啰嗦!只要喘气的都得看一眼!万一窝藏钦犯呐?你能担得起这罪过!”
两名护院上来就要动手。
衙役斜睨两人:“怎么?不服?”
尹管家劝开:“哪里,老爷请!”亲手把屋门打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崔文远恨的牙痒痒:这王师傅平日里可是对他不错。可是又怎么样?身微体弱,无能无力。眼见尹府上下众人个个垂头丧气如霜打的茄子,不由得握紧拳头:回去好好练练那本书上的东西,做个强横的人,打跑这群渣子!
屋里传来阵阵药味和酒香。
李维清大步进入,见一老者全身一丝不挂泡在一个大酒缸里,酒里飘着蝎子蜈蚣等毒物。
尹管家:“王宝田师傅,高龄八十二,沧州人士,本宅总护院,并无子女。受了重伤,不能言语。”
李维清:“哼!有病了不吃草药不针灸,弄这些歪门邪道,我瞧他是万妖山里的猪妖变的,来人,锁起来!带回衙门!”
“大胆!谁敢回胡来!”
一声娇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