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尹管家走出厨房,崔文远眼皮打架,又打死盹来,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
孙长工给群牛倒好草料,进厨房舀口水喝,看他困的东倒西歪,笑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这么困,晚上干啥好事呢?”
崔文远睁大眼睛:“昨晚上狗叫猫叫的,没睡好。”
孙长工:“哈,你这小崽子,白废啊!咱们家老爷可比你龙精虎猛多了!”凑过来低下头神神秘秘的说:“昨晚上,老爷在大夫人屋里,那可是斗了一晚上。一早上大夫人就满面红光,老爷是春风得意,一点看不出疲惫。自从老爷娶了二夫人,反而更厉害了。今晚又该轮到到二夫人屋里去折腾了。”
崔文远想起二夫人是个硕大肥胖狐狸精,脸有忧色。
孙长工会错了意,笑道:“想媳妇呢?别急,等你十八岁,让你奶奶给你说一房。”
崔文远摇摇头:“不是,孙大叔,我再想……再想……你怎么还没娶媳妇?”
孙长工惨然道:“我家里穷,谁肯嫁给我呀!”
崔文远:“所以,你就听墙根过过耳瘾。”
孙长工佯怒:“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悻悻的出去了。
刷完碗,又去扫院子。
崔文远发现那只大公鸡无精打采的趴在树荫底下,走过去打招呼:“没想到你还会下棋。”
公鸡病恹恹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扫到后院时,发现小黑猫正在房顶上呼呼大睡。
“喂,小黑?”
崔文远轻生叫它。
它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四下无人,张开嘴吐出一张卷起的蛇蜕来:“送给你奶奶熬药吧,这可是上等的蛇蜕!别乱嚼舌根。我困了别再打扰我。”将蛇蜕推下来,又呼呼睡去。
崔文远将蛇蜕放进怀里,回过味来:莫非这这家伙只在晚上生龙活虎?怎么到了大白天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望着正毒的日头,心道:莫非他们都怕光畏光?还是法力不够?看二夫人白天上蹿下跳东跑西颠的也没事呀?
干完活,像管家告个下午假,拿着一锅豆角闷米饭回家了。
奶奶吃饱了饭,去午休去了。
红袖吃了点,也困的东倒西歪,准备钻床底下去睡觉,却被一把拉住。
崔文远:“外面阳光明媚,咱们修炼去吧,吸收日月精华。”
红袖摇摇头:“拉倒吧,日头这么毒,把人烤死烤干!”
崔文远:“日月精华,白天这不是日华吗?”
红袖:“太多太烈了,承受不起。就像开水和温水,你渴了,会喝哪个?”
崔文远恍然大悟:“明白了,晚上的月华是温水,才能去喝。”
红袖:“对。白天我们的睡觉,晚上才出来。开水倒在身上都难以忍受,何况去喝了。”
崔文远:“那二夫人胡娇娘怎么没事?”
红袖:“硬撑着呗。法力高深,又有人形加持,白天和常人无疑,只是法术大加折扣。”
崔文远:“那些鸡狗猪羊牛……”
红袖:“都是家养的禽类和畜牲,白天虽说没事,但也是迷糊,到了晚上才会欢蹦乱跳。”
崔文远:“明白了。”
红袖:“你是人,无所谓,可以白天修炼。喏,我教你一个法门,吐纳术第二式:入定后,要舌顶上颚,再呼吸。吸气时,要感觉全身膨胀,越来越大,整个村子、大山、所有的江河湖海、日月星辰全部包容进去,把所有宇宙都吞进去。呼气时,身子要急速缩小,吐出刚才的所有一切,身子继续缩,缩到蚂蚁大小,再缩,缩到蚂蚁脚趾头大小,再缩,缩到不能再缩。如此循环往复,就是第二式。这叫:呼吸之间,大有乾坤。”
崔文远试了试:“明白了,挺好玩。”
红袖打着哈欠:“你去去大门底下,活着树荫底下,凉快一点的地方,先心静,再呼吸。”
崔文远向外走去:“明白!”喜不自禁,慌里慌张。
红袖:“站住!”
崔文远:“怎么了?”
红袖:“你这样心浮气躁永远静不下心来!只有一个心静,才能通神,才能练第二式!”
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崔文远瞬间彻底明白了心静的好意。
心如止水。
不挂外物。
眼前的红袖、奶奶、房子、村庄……都统统消失了。
宇宙里天地间,只有自己。
崔文远面露微笑,盘膝而坐,感觉自己和天地也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