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兰站在凯瑟琳的房门前,想要敲门,但手刚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女仆轻轻地叹了口气。
卡芙兰是个孤儿,从小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从十六岁开始,她就来到海特家工作,如今已经六年了。
这一家人对她的关怀毋庸置疑的,不仅仅是体现在超出女仆平均工资的薪水上。
更重要的是,大家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卑贱的下人,而是当做家里的一份子。
夫人每次出去购物的时候,除了给老爷和小姐买衣服,也会给自己带一件。虽然只有一件,虽然是顺带的,但她从来没忘记过。
老爷平时虽然严肃,但其实是个慷慨的人,也很关心自己。
几年前,妹妹在上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一笔钱。
卡芙兰想要预支一些工资,老爷不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额外多给了一份。
“反正我每个月都给教会的福音箱里捐一笔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拿它来帮助我身边的人呢?”
库温·海特老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就继续低头看报纸了。
至于凯瑟琳小姐……卡芙兰其实还是有些怕她的,感觉小姐总是凶巴巴的,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不过小姐对老爷的态度好像更加恶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把自己当家人了。
人家对自己好,卡芙兰也全心全意地为这个家庭付出,将自己完全融入进去。
所以,当她昨晚无意间看见小姐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回房间,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老爷和夫人,而是想要先和小姐谈一谈。
深吸一口气,卡芙兰抬起手准备敲门。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光着上身的科勒出现在门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胸口和肩膀缠着几圈绷带,显得有些瘦削。
卡芙兰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卡芙兰小姐对吗?麻烦你帮我们带三份早餐上来,就你们小姐平时吃的那种就可以了,谢谢。”
说罢,科勒就准备把门关上。
卡芙兰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道:“可是……我们小姐平时不吃早餐。”
科勒皱了皱眉:“那就随便带一点上来吧。”
在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卡芙兰透过缝隙,看见了床榻上的人影。
自家小姐坐在床沿上,凌乱的红色长发披散,阳光照在她精致的香肩上,隐约有晶莹的汗珠滑落,美得像是一件会发光的瓷器。
小姐没穿上衣!
卡芙兰的心脏砰砰直跳,满脸通红,刚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也烟消云散了。
她小跑着来到一楼的厨房,开始给他们做饭。
在煮鸡蛋的时候,卡芙兰的思绪飘散,回想起那科勒缠着绷带的胸膛……
这位经历过青春期的小女仆轻轻咬住下唇。
“小姐她……下手好激烈啊!”
……
“你家的女仆有点呆呆的。”科勒回到房间里,在凯瑟琳的化妆桌前坐下。
坐在床边凯瑟琳可没闲心聊天,喊道:“少啰嗦,给我拿杯冰水!”
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小抹胸,背后的吊绳被火红的长发遮掩,从后面看上去就像是没穿一样。
反正是在自己房间里,凯瑟琳也不介意被科勒多看两眼,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
科勒耸耸肩,从制冰机那里接了一杯冰水,还找了根吸管插上,递给对方。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把吸管扔到一边,抓起水杯“顿顿顿”地一口气喝完,连里面的冰块都嚼碎了。
解除封印可是个体力活,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凯瑟琳几乎都没歇过。
“该死,你们身上到底有多少层封印!你们是穆兰安吗?还是罗特斯拉?”
“抱歉,你说的这两个我都不认识。”
“这是《启示录》里记载的两只怪兽,它们在人间作恶,最后被福音天父以神力镇压的……算了,你们肯定没看过!”
“听上去是个厉害角色。”科勒耸耸肩。
他倒没有因为自己被比喻成怪兽而生气,在阿美卡医院,他听到过更夸张的形容词。
此时哈利法正躺在地板上,依旧还在昏迷中。
据凯瑟琳所说,他应该是在车祸的时候遭遇了重大冲击,反而意外引发了异能觉醒,所以才一直昏迷。
哈利法的上身同样赤裸,胸口和后背都印着数条漆黑的锁链,像是某种诡谲的纹身。
这些是阿美卡精神病院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