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咻咻餐厅的老板一脸惊恐，“雪花糖要断货？这怎么可能呢？”

“呵……你觉得不可能吗？”凯瑟琳反问道。

“当然！前两天血帮的干部还来给我们送原料呢，而且我听其他店的店长说了，最近还有一大批货会提前送过来呢！”

凯瑟琳又问道：“那关于雪花糖的政策即将出台的消息，你知道吗？”

“听说过，可那至少也是下个月的事情了吧？”餐厅老板掰着手指算道，“等到市政大选结束后，再到重新推出、下达、执行，加上中间的缓冲期，没准两个月都搞不定呢。”

“不过等到了那时候，血帮肯定会给我们这些商铺找好出路的。”

凯瑟琳轻啧了一声，心中暗道：“还真和他说的一样啊……”

她对店长的乐观态度有些难以理解：“店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餐厅老板想了想：“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你看，我们现在用的这些原料，让店里的生意变得这么好，大家吃完后都精神百倍，就连我们自己也经常忍不住尝一点。

等新政策出台后，谁知道血帮找来的替代品会不会有这个效果？万一客人们没那么感兴趣，再想吃原本的味道又吃不到了，每天浑浑噩噩，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要出事了吗？”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

听到店长的解释，科勒的话又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中。

“血帮和其他帮派不一样，它不是依靠压迫和欺凌来建立自己的威信，而是用秩序。

之前我说，血帮的发展模式像一个大公司，其实我还是说得保守了……他更像是一个政权，一个独立在欧劳国内的小国家。

他们有自己的帮派规矩，有自己的发展前景，甚至还有特殊的货币体系。

在西区，普通的法律无法制约血帮的成员，能够让他们忌惮的只有约翰逊·陈立下的“家规”。

欧元只是衍生货币，就连泰拉也不过是用来购买雪花糖的等价货币，只有原料和雪花糖才是绝对核心。

从经济上说，西区的民众拥有了更大的抗风险能力；从制度上说，血帮的模式也做到了相对的公平。”

之前，凯瑟琳对科勒的这段话还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当她和几位店长聊过之后，也渐渐明白过来。

在西区生活的人们，对血帮也有不满，也有担心，也有怀疑，但这种心情，其实和其他区的民众对待繁星市政府的态度是一样的。

将他们的抱怨一层层剥开，最核心的其实还是“信任”。

他们压根没想过血帮会放弃自己，也没想过血帮会剥削自己的利益，因为双方的利益是互相绑定的。

这种多年经营出来的信任感，才是血帮能发展至今的决定性因素。

难怪科勒说，即便是杀了约翰逊·陈，这场闹剧也不会结束……因为本质上来说，这不只是私人恩怨，而是一个小型体制，向更大的体制发起的冲击！

念及此处，凯瑟琳才明白，科勒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心中渐渐感到些许冰冷，像是有一股寒流顺着她的脚底板朝上蔓延。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对餐厅老板说道：“总之，我确实得到了消息，雪花糖的价格可能会有波动。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看一下明天的报纸……不过等报纸出来的时候，你们应该也已经都知道了。”

餐厅老板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道：“小姑娘别闹了行不行，你在我这儿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是不是想骗我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