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岑走到落槐旁边摸了摸他的头,把他往后轻轻推了一下,不管落槐有多不愿,自己揉搓够了便收敛起脸上轻松,到最前面负责净化黑石带来的污染。
“二队跟我推进,清除前面植物,净化分出四人跟我净化黑石。”
收到命令的一队早在还没到黑石近前的时候,就飞速下船去找黑石蔓延边缘进行净化限制,以防污染再次扩张。
二队呈扇形向黑石推进,被黑石污染所导致疯长的黑暗植物,在一点点被砍去。
地脉所反馈给滕岑的信息,是不根除黑石,这些被砍伐倒下,暂时没有攻击性的植物还是会破土而出。
落槐默不作声跟在滕岑不远处,祢义也只能跟上去,这些只对黑石有保护机制的植物他完全控制不了。
手上握着折断的树枝朝他们又发起攻击的植物挥砍,随手挥出锋利的风刃也只能短暂遏制一段时间安全。
也不知道是不是祢义激怒了它们,还是意识到了他们离黑石越来越近,隔着道一人高花藤墙丛的距离,周围疯长的枝蔓攻击就愈发凌冽,暗元素近几乎浓烈到让枝蔓不死。
火焰在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几乎是刚沾上就被浓郁的暗元素熄灭,僵持的场面,终会以消耗过多的一方出现伤亡才肯收手。
“队长!撑不住了!”
身后人刚说完下一秒,便传来枝蔓刺入肉体的声响,血液更是刺激了它们,那人连一声叫喊都没发出,就被拖进枝蔓丛里不见身影。
滕岑几乎是听到声转身的瞬间,想朝那人拖进去的丛蔓释放元素想补缺空洞。
那片刻的喘息时间让枝蔓有机可乘,把这个破绽扯开成漏洞,最前面两个被打个措手不及,被坚韧的藤蔓扯进花丛堆。
连滕岑自己都没发觉,有一根藤蔓要迅速盘上他的手臂。
“风眷顾的使从,暗王的加冕。”
奇异的狂风掀起,凌冽的狂风夹杂着大量的光暗元素,周围植物似乎在尖叫着被狂风一扫而空,瞬间摆脱先前的拥挤。
滕岑看到最先被拖进去的那人,快速走上前探鼻息,只是被拖进去短暂的时间,那人身上被枝蔓缠绕吸取血液过多显得脸色苍白,残余在身上的藤蔓显然被斩断后,失去本源快速干枯。
被拖进去时间不长的还有一些行动力,支持自己拉着身边人起来,但明显,掺杂在藤蔓之中还有大量吸血的生物,脸上大多苍白。
落槐不复先前沉默,眼中神情像是在看着待宰割的肉盯着滕岑去查看,转身走过人群到黑石前面,他们距离黑石本身就是一步之遥。
不知道什么物质形成的黑石,居然能映照出落槐的人影,显得落槐眼中隐于眼底蓝色不明物质格外突出,但没人在他近前,自然也没人知道。
落槐手覆上黑石表面,手上流动的光能注入,感受到石体内暗元素迅速感染上,还有想顺着注入源头去感染的念头,落槐瞬间断了和那部分感染光能的联系。
“明明是死物,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滕岑听得到那话,落槐现在完全不对劲,但转头看去便是光能和暗能自落槐体内释放,截然不同两种能量交织成流动的环状,在黑石表面浮动锁住。
截然不同的两种能量,却让祢义眼孔不自觉放大。
“把你武器给我。”
被点到名的人才刚回过神来,对上落槐那不耐烦的眼睛,才急忙把自己腰间匕首递过去,匕首从手中脱离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把武器给他。
刚想要回来,却看到落槐反手握住匕首掂量了几下便丢到一边,“太脆了。”
“小槐。”
落槐侧身看过去,被他斜视看着滕岑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只是好在落槐很快就挪开视线。
“你最好把地脉给我收起来。”
从未见过落槐这个样子,但滕岑还是先把延伸到地脉的感知收回自身,现在无法确定落槐身上发生了什么,没人敢轻举妄动,更别说是对一个小孩。
太脆了,就没有其他东西吗……啊,呵,还有一个。
吊坠被扯下,发丝沾湿打结没有能像以往散落,白黑的水晶融化凝聚出十厘米的短刀,落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嘴角才勾出一丝微笑,只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不屑。
黑石像是感受到威胁,在不停抖落顶端的石屑,才被清场没能恢复的枝蔓,又有重新生长的苗头,落槐怎么能如它愿。
“你知道吗。”落槐紧盯着黑石,他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害怕的情绪“在你还未能出世进入轮回之前,都不能称作为人。”
“咔—嚓——!”
正如落槐所想,短刀轻而易举插进去把黑石横截成两段,脸上神色却愈发恶劣,像是在逗弄在黑石中存活的生物。
黑石流淌出里面黑色液体,里面站立着一个由黑色液体构成的人形,还不断掉落着身上的粘液,它尖叫着朝落槐扑过去。
“跪下!”
明明是轻呵的一声……
在场所有人却像是失去短暂的思考,回过神来已经跪到在地上,滕岑下意识单膝支持着自己,愣是没有跪下去。
对抗那不知道在出现的力量,滕岑硬生生抬起头看向落槐的背影,他可能现在知道了,落槐刚才只是不屑理他。
黑色人形跪倒在他面前,落槐想也没想,挥刀斩向它的脖颈,没有东西掉落,只有碰到在地面瞬间化为液体融到黑色液体中,但他知道,它已经死了。
“[沉睡]”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落槐转过身去,人却在自己背后。
晦暗不清的蓝瞳看着他,似是被黑暗沾染上的蓝宝石,落槐还颇有闲心直看着他眼睛欣赏了一会,对他背后弄晕滕岑一队没有半点提起的心思。
“嘶,诶,有办法剥离出来吗。”
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缕金丝,让落槐想起昨天顺毛的那种黑鸟。
“原来是你。”
落槐眯起了眼睛,手上短刀确是紧握着准备随时攻击。
“[静止]”安德里亚指尖碰上落槐额头,奇异的言语无法描述,像是来自天外的圣音。
被静止住的落槐按理来说不应该会睡去,安德里亚看到落槐闭上双眼,抓紧时间从落槐身上剥离出一丝丝,在他眼底所能见到的蓝色物质。
“[剥离]”
砚七看着快速围绕在落槐周边的黑水,和安德里亚手上被剥离出来寥寥物质,下意识催了一下他。
“哥,再不快点的话,这神性会连同这能量一块融到他身体里的。”
被动吸收的黑色液体争先恐后涌入落槐体内,安德里亚没来得及完全回收便被打断了。
“还剩下一滴……”安德里亚有些呢喃,把刚刚抽离出来的神性融到自己体内“应该影响不到他。”
砚七有点不太确定看了看安德里亚,又看了看正浮在黑色液体之上吸收的落槐,见识过被神性侵蚀人的后果,很迟疑说了一句:“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