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枫迎盯着这张从字开始变模糊的纸陷入了沉思,随后默默扭头看向已经变无语,正在看着他的乔风很“坚定”的开口:“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理直气壮”说完默默离乔风远了一丢丢,试图让乔风忽略掉他。
也幸亏乔风已经看完了一个大概,不然这些情报恐怕还没看,就被归枫迎这个半路出现的家伙给整毁了。
乔风手上突兀燃起黑色的火焰,把那字已经模糊的纸燃烧殆尽,很难不保证哪怕字模糊了也会有人尝试去复原它。
人……亦或者是神。
以防万一,还是消失了比较好。
眼前突然出现的火焰让归枫迎不自知皱起眉头,漆黑却参杂着一些金屑的颜色……
“怎么了?”
被突然打断思绪,对上乔风那双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黑色……其中掺杂的是他看不懂的……冷漠……也不对,好像在哪看到过和乔风一样的感觉……
“乔风。”
“嗯,我在,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乔风有点不太理解归枫迎现在的情况,随便把手上灰烬拍下来,才疑惑看着归枫迎。
“你是不是……”
“乔风阁下,御琛长老给你留的,要禁阁帮你送到住所吗。”
没等归枫迎说完就被走过来的黎打断了,身边还漂浮着五六本书……每本还不一样的厚度,真的很让人担心是不是一生都读不完。
乔风却习以为常看了一眼叠最上面还算薄的《各地污染加深记录 4.0版》,看到书名明显惊讶了一下,拿下来仅仅挑翻看了几页便合上。
居然是近期的,只挑了上次我重点划分那几处地方,但也足够了,污染最重点是在王都,但暗王在那坐镇还勉强可控,其次就是暮土……
乔风撇看了一眼归枫迎便合目。
…或许,那边的暮土还有救。
倘若世界体系一样,那么两个世界发展的相差性不会太多……到最后……倘若只能弄出一种解决办法……
算了,这个世界总归要走向灭亡,没有任何回路可言,至于信中提到的……母神,希望您不要辜负我们,对您还抱有妄想的期待。
辫子垂落着的装饰品轻微晃动着,长舒一口气,睁眼看到的便是黎的询视,目光一直扫在不知道想说什么的归枫迎和刚睁开眼的乔风徘徊,像极了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却想帮他们理开的样子。
乔风轻叹了声把黎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周围人声熙攘却模糊不清,乔风仅仅对上他的眼睛,那黑色的瞳孔却在眼前放大,向外蔓延的黑水覆盖所及之处,黎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乔风眼疾手快扶住黎,向周围在翻看三面墙上的书籍学者们喊:“搬张椅子来!来几个人扶到治疗室,黎长老晕倒了。”
混杂在人群中第一眼看上去手忙脚乱的样子,倘若细看,乔风在混乱之中又显得镇定自若。
“你弄的。”
“手忙脚乱”之下,终于把黎送到治疗室,归枫迎在旁边看着乔风一个人自导自演一出。
被帽子遮住神情的他也只是朝他低声干笑了几声,又拉低了帽子。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归枫迎瞧他有离开禁阁的意思,没忍住去多问。
“暮土。”
“需要住所吗,我可以帮你安排。”
快走几步跟上乔风,乔风只是笑了笑。
“不用,我先在城外试验一下情况,城内还是交给你比较好,到时候研究出来试验品倒是可以让你带我去。”
他知道乔风指的是什么,撇看到乔风眼中若有若无闪烁的微光,便不再多说什么,太过于渺小的希望了,哪怕很大概率失败也要去试试。
“我先给城里面的人打个预防针,对你防备没那么重……”归枫迎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补充“虽然不太可能。”
“你居然还知道。”乔风失笑。
光之子对暗之子的偏见与敌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以说是与生俱来、水火不容。
更别说被污染的光之子了,两边都容纳不下,暗不暗光不光,和光之子生活还会逐渐感染上别人,和暗之子也只会加深下去,就一些特殊的光之子会容纳了。
哪怕是被动感染上,绝大部分的人是不会认同的。
“起码有御琛长老的弟子这么一个身份,再说了,你只是污染重了点。”
一线之隔的光之子是吧。
乔风被归枫迎这话梗住,过了一会才不可思议嘀咕着。
“堂堂暮土大长老,居然能偏心到这种地步,啧啧啧。”
“……”
归枫迎没去理,两眼一闭就当作听不见。
……
醒了,抱歉啊落槐,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
凌冽的狂风作响扬起满天黄沙,这就是暮土……
满目疮痍,不复以往灿烂,周而复始的轮回一次又一次,加重这片土地的腐败。
往日的交谈和并肩,倘若还在耳边。
作乱的狂风扬起本就不算厚重的斗篷,原本绑住辫子的吊坠被他拿下来,表面的金色沙砾在不断掉落,柔软细腻的沙砾随着狂风飘散。
“藏宝海礁,他们是这么叫的。”身后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脖子上被不安分的人揽住,耳边的低语近在咫尺“那边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有,药水我送到了……”
乔风清楚他的未尽之意,对上他似乎永远拿他没办法。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原本被沙砾包裹的红色棱块,原本飘散的金色沙砾又覆盖上去,身后人更加得寸进尺,头埋他脖颈。
“我的东西呢。”
乔风不作答,只是把一瓶受馈的瓶子给他,那人接过装满“黄金”的瓶子迅速拔开瓶塞,任由里面的“金沙”随风飘荡。
“每次看你毫不犹豫拔开撒出来,我真的在想,我下次如果随便薅一把沙子装进去,你是不是发现不了。”
“……还能省一点钱。”
乔风的后半句,尘就权当听不到了。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见过。”
乔风轻叹了一声,一偏头便能对上那双恍若看过无数荣华兴衰的眼睛,透彻至能看清一切,又能把玩一切。
他知道祂有这种本事……
“那这次份量够你顶住几天。”
不自然偏过头去,却惹得已经松开手的尘一阵低笑。
“顶不住这不还有你,用你来撑过那几天也不是不行。”
掺杂着恶劣笑意的话语让人分不清真假,乔风已经见怪不怪了,慢悠悠把吊坠重新绑好。
“该走了,你不是说在海礁那。”
“要不要这么无聊啊你!答应我一次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