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开始有点生气了。
纯没有回复他。他上午在健身房里又在打沙袋上练出了街头斗士的一个等级,还好难度的增加让他能保持经验值的稳定获取。
但他会给纯发短信询问他的状况,没有回应。试着打电话,也没接。再发一条短信,更加担心。
没有回应。
最糟糕的是?他对纯了解得太少了,对纯的朋友了解得太少了,甚至无法开始寻找纯。
所以他真的不能去找那个正在做蠢事的愚蠢哥哥。
于是他不得不无所事事,无法决定他应该做什么。
他正因沮丧而对着枕头大喊时被打断了。
铃声响起
他满怀希望地看了一眼,但那不是纯。
*嗨,弘美。*他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弘美前一天没有过多解释就重新联系上了他,至少他告诉了他纯的事。
嗨!怎么样了?纯还在失踪吗?
*是的,没有任何消息,完全的通讯中断。*他回答。
该死的伙伴。有办法找到他吗?
没有……我真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谁,或者任何事……该死的,我应该试着多了解一下纯在公寓外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朋友。
*不,不是那样的。你告诉过我纯很忙,他可能本来就不会回答很多。*弘美说,试图安慰他。
*是的,我想也是。*他咕哝着翻了个身,再次望着天花板。
没事的,李昂。纯是个可靠的人,对吧?
*他也是个急性子,漩涡帮杀了他朋友。*线路沉默了一会儿,只有他们两人在电话里相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昂。
我也不知道,弘美。我也不知道。
他需要找点事做,找点事占据自己。那种渴望快速力量的想法又在脑海中敲门了。
这很诱人,去杀几个清道夫,升级,获得采取行动的力量。
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鲁莽行事会让他死的更快,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于是他打开了状态页面。他应该专注于哪个技能一段时间,让自己的思绪离开这些烦恼。
他浏览了一遍,没有什么引起他的注意,直到他想起和谁在通话。
嘿,弘美,你剑术不错吧?
是啊?我常去道场之类的。
想见面练习一下吗?我需要练练剑。
等等,真的吗?好的!来我家吧。我们这里有个锻炼室可以用,我父母都在上班。
*完美。这就来。*他跳起来。有事可做,可以让自己不再感到无助。
“所以你像这样握剑。”弘美告诉他,他拿起木剑,面向他。
“来吧。”他告诉他,他的剑术知识已经给了他基础。
“呵。不错嘛。好嘞!”弘美对着他咧嘴一笑,她的莫霍克发型和她的木剑一样指向他。
李昂急于试探她的反应,迅速向她冲去。弘美却漫不经心地挡开,轻轻一击便将他的剑偏移,紧接着向前突刺。
他勉强跃回避开,但此时他已逼近,他努力地格挡着他的连续攻击。
不像弘美,他无法轻易将她的剑推开,只能不断用尽力气抵挡她的每一次攻势。
“不错哦!”她轻快地说,随即身形一变,速度更快,一记刺击穿过他的防守,击中了他的腹部。
“呃!”随着一声闷哼,他倒在地上,仰望着笑容满面的女孩。
“对不起!没想打那么重的。”她道歉,但李昂能感觉到她的血液沸腾。嗯,弘美在剑术上也挺冲动的。
“没事。”确实如此。
获得100点刀剑经验值。
“再来。”他起身要求,他愉快地笑着,二人再次交手。弘美并非虚言,她的训练有素显而易见,而且令李昂惊讶的是,她的训练似乎非常规律,因为她的技术确实出色。
经验增长的通知不断传来,两人的差距却逐渐清晰起来。
“累了吗?”第三次交锋后,她气喘吁吁地靠在木剑上,汗流浃背,喘息着问。
“不公平。你怎么还不累?”她小声抱怨,随后挥手示意他退后,自己坐下。“好吧,我歇会儿。”他说着,李昂笑着收起木剑,坐在他旁边。
“谢谢。谢谢你帮我分心。”他朝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如果你又提起,这招也不太管用了。”她直截了当地说。
“很难不想。我觉得纯要对漩涡帮动手。”
“嗯。”弘美轻声附和。“但虎爪帮可能也在策划袭击,所以他可能参与其中。”
“我希望如此。”
弘美把手臂搭在他肩上,他们就这样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然后他叹了口气,决定必须有所行动。
继续做点什么。
“你能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对吗?”他晃动着木剑问他。
“哈哈,当然!”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向他展示了一些动作,以及如何一次次拨开他的剑。
获得100点刀剑经验值。
纯哥:抱歉,一直很忙。我很好。一切顺利吗?你需要什么吗?
当纯的短信进来时,李昂猛地惊醒。他一直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因为不想时间就这样流逝。
他立刻尝试打电话,但和之前一样,电话被拒接了。于是他发了条信息。
我很好!别做傻事!你不能几天都不回我!我还以为你死了!你在哪儿?
纯哥:和虎爪帮在一起。我已经处理好了。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回家。钱够用吗?
不够!你不能这样消失。告诉我详情,纯!不然我就开始找每一个虎爪帮成员,直到找到你为止。
纯哥:抱歉,诚。我不能,安全原因。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们让我这么做。我没事。一有机会我就再给你发信息。
他之后一直给纯发信息,但没有回应。
“该死!”他咒骂着,愤怒地拍打着枕头。他站起来,穿上衣服,步行进入城市。他必须行动,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他奔跑起来,攀爬建筑,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听着人们的谈话。他只是……在做事情。任何事情都好,只要能让他的大脑停止思考。
只是移动,直到迷失方向,直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还能继续前行。
运动技能升级!
获得1点专长点数。
突如其来的升级让他有些震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五级给他带来了第二个专长点吗?他想了想,但没心情停下来查看专长列表,便暂时放下这个念头。他继续前进,悄悄穿过肮脏的小巷,或是废弃的田野。只是为了移动。
直到汗水顺着额头滴下,体力接近极限。
他靠在旧铁栅栏旁休息,喘着气,这时他听到了声音。
尖叫声,枪声,就在附近。
他站起身。那种挥之不去的冲动,那种想要行动的感觉。这一次,他无法抗拒。
他加快脚步,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然后开始悄悄潜行,当听到说话声时。他蹲下身子,从一个阴影移到另一个,越来越近。
靠近时,他看到了他们。三个人,两个在地上,一个站在他们上方。
红色的光学镜头在黑暗中闪烁。
漩涡帮。
地上那两个人还在呼吸,至少有一个是。女孩蜷缩着,抱着另一个人。一个男人,正在流血。
两人衣衫不整的状态说明了一部分情况。两个在黑暗角落寻求私密时刻的人,被漩涡帮发现……然后呢?抢劫?他还不确定。他悄悄靠近,庆幸对方的注意力全在那两人身上。
当他更接近时,开始听到那个漩涡帮的声音,显然他并不高兴。
“——你们以为能从我这儿抢走东西?你们这群混蛋闯进了我的地盘!我的!你们休想拿走!”他在那里咆哮,这不过是一片位于几栋建筑之间的破旧小巷。
真是个疯子。
李昂屏蔽了他的声音,利用他的噪音和明显的专注,悄然接近。他只需要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靠近他。很简单。
但这并不简单,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飘忽不定。
他的刀悄无声息地滑出鞘,他一步步接近,更近。
“什么鬼?”那人皱眉,直接转向他。他的该死的眼睛。他的视野肯定比正常人宽得多!
就在他开始举起枪的时候,李昂扑了过去。
刀尖对准他的喉咙。他慌乱中丢掉了枪,伸手去抓向朝他袭来的刀,不幸的是,他成功了。他的手抓住了李昂的手腕,阻止了刺击的进程。李昂撞向了他,但他纹丝不动。
这家伙全身都是赛博改造。
妈的,李昂低声咒骂着。他开始拉扯李昂的手腕,骨头嘎吱作响,迫使他松手,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骨头碎裂。
但他没有放手,依然抓着李昂的手腕。李昂悬在那里,连喘息都做不到,而他则碎裂了李昂的肋骨。
痛。
接着他摔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喘息声。
“这是什么鬼?这是我的!他们总是夺走我的家!他们又来追我了!”他尖叫着,显然已经精神失常。
大概是个赛博精神病。
哎。看来要死了。对不起,纯。天哪,这真是个大错。他呻吟着,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能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呼气?他静静地喘息着,氧气似乎正常工作,尽管他的肋骨感觉像是冰冻了一样,疼痛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他仍然能感觉到肋骨断裂,自己受伤了,但疼痛在消退,成为一种提醒,存在却不干扰他的思维。
他忘了。
他是个玩家。如果玩家在只剩1点生命值时就会死,那算什么玩家?只要还有1点生命值,他就依然致命,就像在满血时一样。
“嘿。”他突然喊道,让对方惊讶地转身看向他。
他的手枪瞬间出现在手中,准备确保这个家伙死透。
他扣动扳机。他的手枪对着那人的脸连射,然而子弹只是火花四溅,弹开了。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我的!是我的!你们休想拿走!”他尖叫着,向他伸出手。
不行。李昂向旁边一滚,肋部的疼痛瞬间加剧,他抓住了那家伙早些时候用来打他的大口径左轮手枪。
他的枪械迷专长告诉他。状态不佳,但保险已经关闭,随时可以开火。
他开枪,立刻因为剧痛而尖叫,感觉手腕和肘部好像都断了,但他没有因此停下。尤其是在这个终结者般的人向他伸手的时候。
他又开了一枪。这次击中了他的胸膛,这些子弹没有弹开,大的伤口显现出来,他连续开枪,四声枪响回荡,直到枪膛空了。然后他躺在那里,对方笼罩在他上方。
慢慢地,那家伙的光学镜头似乎暗淡了下去。
这家伙站着就死了。李昂在阴影下颤抖,但他的头脑镇定如冰。
获得1000点经验值。
镇定升级!
手枪技能升级!
冷血技能升级!
获得1点专长点数。
他在那儿躺了一会儿,喘着气,然后慢慢坐起来。受害者。他转头看他们。那个女人惊恐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个男人呢?
该死。他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
李昂缓缓起身,勉力站稳。那女子在他动作时畏缩了一下。
“你还好吗?”他问。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呢?”李昂提示道,女子这次明显震颤了一下,转向那个男子。是的,他意识到,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叹了口气,转向那个赛博精神病。他的大部分机体看起来状况糟糕,磨损严重,衣物污秽不堪。李昂认为这家伙变成赛博精神病后就在这条小巷里安了家。
该死,他几乎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值得掠夺的。只有那把让他手腕隐隐作痛的左轮。
“你应该给NCPD打个电话。”他对女孩说,然后转身离开。
该死,他的肋骨疼,手臂疼,手腕也疼。他开始行走,打开地图,只是为了启动GPS功能,好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需要经历漫长而痛苦的路程才能回到家中。
李昂痛苦地跛行进公寓。他之前在漩涡帮的地盘,城市的边缘地带,离得太远了。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