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楼下有一窝清道夫在彻夜打碟K歌。

老实说，清道夫的音乐品味跟瓦伦蒂诺的一样差，还是说所有帮派都喜欢这种恼人的噪音？

阿尔瓦睡不踏实，这不单是因为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不怎么样，无法隔绝楼下值班清道夫播放的唱片；他的心里其实隐隐有所预感，依照瓦伦蒂诺帮对叛徒的重视，他的这次逃亡可能不是那样顺利。

他带着这种不安感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纵使睡眠时间久违的充裕，他的双眼也依旧布满血丝。

“吃点东西吧。”

加斯帕尔拿了些外卖上来，虽说不是所谓一欧元就能买到的、贫民窟里也算廉价的食物，但也好不到哪去。要是考虑到狗镇清道夫也不敢在巫毒帮的大本营招摇活动，加斯帕尔对他也算照顾了。

也许正如这个男孩所说，他很重视自己第一次独立行动。

虽说重视和做好还有一段距离，但加斯帕尔的态度无疑让阿尔瓦放心了一些。

他道了声谢，向嘴里拨弄着合成食物。

“瓦伦蒂诺怎么你了，为什么突然去幽冥犬？”

“你真是第一次出来做活，这种问题也问？”

“好奇啊，听说海伍德的人最讲义气，就算是没能耐在帮里继续混下去，弟兄们也会把人帮扶起来。”

“要是真有宣传地那么好，坎普也不会就那么进去。离开瓦帮的年年都有，又不稀奇。而且，你不是从狗镇来吗，汉森上校宣扬的兄弟义气还不是一样，年年眼看着没用的老兵被神隐，你居然还信那套。”

“总比清道夫的勾当强，要是有的选，唉，谁让我爹妈都是东欧社区里的呢……”

阿尔瓦看着加斯帕尔放下碗骂娘的样子几乎要嗤笑出声来。

“还勾当？都是混帮派的，让人染上毒瘾被盘剥至死还是让人欠上一屁股债家破人亡哪个比把人杀了扒义体高贵？羡慕也不羡慕点好的，真不是我说你，看你刚出道义体就还算精良，家境不错吧？你干的这事算是好的了。”

他拍了拍加斯帕尔的肩膀，道：“在我见过的行当里，把人送去狗镇或者倒卖发电机的行当要体面得过八成以上的夜之城人。好好干，别想太多。”

八成其实说不上，至少比因为没疏通好关系，又没钱换工作被强制安排卧底任务的警察要体面。

加斯帕尔勉强笑笑：

“啊，谢谢。我知道你在夸张，但还是谢谢了。里罗联系上了下一个客，我要去接一下。”

从这小孩没好转的心情来看，八成只是个结束对话的借口。

阿尔瓦挥了挥手，目送着他走出房间。

接下来干什么呢？

阿尔瓦脑中并没有什么想法，但身体却以习惯性动作点开了南美杯足球赛的快捷链接。

哦，对了，加拉加斯有场比赛来着。

阿尔瓦盯着屏幕，这场比赛算得上精彩，两边的义体装配和水平都旗鼓相当，但他没什么心情看进去。一下午过去，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赛事最终的比分。

晚饭时间，加斯帕尔还来送过一次饭，说实在的这种事不需要他这种小头目亲力亲为。但他硬要做，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接下来干什么呢？

哦，对了，要去狗镇了，不提前详细了解一下里面道上都有哪些人混，有点不像话。

阿尔瓦这样想着，没精打采地搜索起太平州的消息。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听声音口径不小，至少比警方执勤的家伙动静大。

靠，不会真的找上来了吧？

“麦凯斯，快走，他们找你的！”

加斯帕尔砸开房门，他的身后是几个身材健硕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