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是我对生物技术的情报暂时不感兴趣。”

面对夏风遥的回绝，萨沙急切道：

“不会都是生物技术的情报，情报之间是互相串联的。无论是苏石化和沛卓石化的争端、荒坂在北美与欧洲的落子还是东亚三家联手挑战欧空局的事，生物技术能借由自己在世界的特殊地位获取到深层情报，并且他们内部的确也在流传。”

“哦，看来你在那天行动看到的还不止这些。”

萨沙听得出夏风遥的兴致依旧不高，她的急切已经累积到几欲喷薄的程度：

“我收集情报的能力绝对能够值回票价，相信我。比如，你是羲和科技高层的子弟，曾经在关中采羽学院受训，你背后的大提琴箱中装有重型狙击设备，且底部能够弹射蝰蛇——”

夏风遥听到这里，总算无法维持从容，她快速堵上萨沙的嘴，低声道：

“停，停，够了，这里是医院。”

在萨沙点头确认不会再满口招摇后，夏风遥终于松开了她。

萨沙喘了两口气，缓和道：

“抱歉，我有些着急，但我的侦查与反侦察能力真的很强。我受过完整的克格勃培训，不会让你吃亏的。”

“克格勃吗……”

夏风遥犹豫一下，依旧摇了摇头，道：“克格勃也不行，你们已经在苏石化手底失败过一次了。你的个人能力再如何强大，在公司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之所以你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生物技术没有真正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倘若你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再次踏入同样的坑洞中，溅不起一丝水花。你冒着生命危险传递出的真相，新闻54台不放，WNS也不会去放，电台更不会接。即便是以身为炬将生物技术大厦燃作灰烬，也无法伤到生物技术资产的万分之一。说实在的，你一定要对生物技术做些什么，加入血腥收割之类的组织可能还有些希望。”

萨沙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摇头道：

“血腥收割吗，我之前有考虑过，但细想之下其实正相反。以恐怖主义相应对，只会把正义推向另一边，届时连道德方面的话语权也会失去，搞不好站在生物技术那一边的人会更多。我以前在俄国时还听过一个谣言，说是血腥收割其实是生物技术赞助的用来衬托他们的可控反对派。”

“那个大抵是谣言，血腥收割至少现在是完全不可控的状态。”

夏风遥顺口反驳后，方意识到跑题，于是她将话题引了回去：

“不过，你想要坚持正义，在这个时代未免有些困难。在我认识的组织中，即便是我自认最为守序羲和科技也不能说是完全站在正义的一边，如果你因为这个缘由不加入任何组织，那要如何去对付你的仇人？”

“我近来养病时考虑了许多，我的确无法放弃将他们的信息传递给普罗大众的想法，只要大众知道了他们产品的危害，就会自发地去抵制。这样一来，多少能让事情回到正轨。

如果现有的媒体已经被控制，那就自己去做一个。我有收集到生物技术内部情报的黑客技术和行动力，也有一定的能力将消息在赛博空间散开，要找到在新闻方面有些建树的独立记者就可以做成这件事。”

比起身边大多数人半生顺风顺水中的豪言壮语，萨沙历尽苦难的坚毅在夏风遥眼中更是熠熠生辉。她不由去分析起如是行动的可能性来：

“有良知的著名记者，这个短语颇有些自相矛盾。不过要是真能找到，现在这个计划总比硬在生物技术的大本营里闹事听上去危险性要小一些。如果能在生物技术视线聚焦之前积累起名声，至少会少一些明面上的威胁。至于黑手套的暗杀，毕竟专业性与组织度要小。只要你不像之前那般鲁莽，应当也足够应对。”

况且，在没有同赛道的大体量竞争对手的情况下，生物技术内部的派系斗争始终没有止息，如果萨沙能够打出名气，很可能会被弱势派系资助。纵使卷入内部倾轧，也比面对因共同利益而团结得铁板一块的大公司生存率要高得多。

这条荆棘丛生的生路，未必不能闯出来。

“也就是说？”

萨沙的双眼近乎实质地亮出光芒。

夏风遥迎着光芒点头道：

“你的情况不宜移动，我去看一眼你病历，回据点取材料。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