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莜退后几步,道:
{那我就再送你一句话,善始者繁,克终者寡。在如今的环境下人的道德是会随着时间下滑的。别等吃了亏才后悔。}
她没等夏风遥回复,便消失不见。准备好反驳话语却仿佛一拳打到空气上的夏风遥只得耸了耸肩,调整好心态开始萨沙的义体换装。
此项工作拆开来不过是常规的义体安装,但众多的义体替换对义体医生来说是体力与心力的双重挑战,夏风遥需要随时确认义体的安装状况,并通过神经信号的状态确认义体容量是否已经超过负荷。
一场下来,手术比夏风遥预想地还要艰难,尽管有多重机械臂的辅助,手术也足足持续了五个小时。直到完成最后一项测试,心力交瘁的夏风遥终于挥出最后一把汗,将麻药的对抗剂打入萨沙的体内。
“看我手指,这是几?”
“二,话说我必须回答这种问题吗?”
萨沙笑了笑,向后甩甩手臂,一跃而起。伸着懒腰补充道:
“这让我看起来有些蠢。”
原本夏风遥以为的长期卧床导致机能衰退的情况并未出现。灵巧的女孩甚至连续跃出三个后空翻,且在略显狭窄且陈设杂乱的手术室内没有打翻任何东西。
夏风遥露出由衷的笑容,解释道:
“神经功能我接驳测试过,是正常的,要的是这种大手术后的仪式感。”
“那么老板,仪式感过后,是不是该谈谈费用问题了?”
完全恢复的萨沙似是静极思动,语气也轻快不少。她即刻向夏风遥转了五十万欧,道:
“我从丽贝卡那里打听到义体的成本了,至少不会让你在账面上吃亏。别嫌少,这几乎是我剩下的全部身价了。”
夏风遥也不拒绝对方的好意,坦然收下。而后冒着几分被认作矫情的风险回道:
“你知道这件事我不是为钱做的,比起回收成本,我更希望你遵守约定。”
“嗯嗯,情报我会及时奉上的。当然,免费的。啊,还有,今晚来喝酒哦。”
萨沙的急性子即便是历经苦难也未曾改变,她用比常人跑步还快的速度拉着夏风遥冲出了手术室,与老队友们组织重逢派对去了。
来生酒吧,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曼恩小队的所有在场者都喝得烂醉,以欢迎老成员的回归。而被拉来的陈曦与夏风遥感受到了某种气氛上的差异,过去由于两人与公司势力存在的隶属关系所导致的隔阂与防备几乎消失不见,似是自今日起两人被正式认可为小队值得信赖的编外成员一般。
作为碳酸饮料同好,又兼陈曦分散了皮拉嘴上花花的火力,性格与之殊异的露西与陈曦竟聊得颇为投机。一贯于小队背后默默做着准备的法尔科在久违地见到健康的萨沙后也喝得烂醉。就连一旁操着一口朝鲜半岛口音的其他佣兵小队打起招呼也在惊奇。
“法尔科都上桌喝醉,今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琦薇拉着萨沙对了不少高度酒。看在萨沙才出院的份上,琦薇几乎是一人饮尽了两瓶伏特加。
迟到的朵利欧带来了曼恩的祝贺消息,难得地暂时放下心事,也加入酒局喝个烂醉。
至于在医院陪着萨沙最为频繁也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丽贝卡此刻倒是已经过了欣喜的巅峰,喝至半醉便拉着酒保克莱尔与邻桌相熟的佣兵吹牛去了。
对此,唯一装了解醉功能人工肝的夏风遥倒不得不开车分批送人回家。
在昏黄的路灯下,她搀扶着萨沙行至丽贝卡提前提供的公寓地址,在那不知是否能尚能听清的耳边嘱咐道:
“下次要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一定要记得与这些值得托付性命的队友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