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事后还能够在终端里查到信息，无疑是在指证动手的黑客手脚不够利索。久经战阵的琦薇自然不至于如此，她阴着脸道：

“我们当然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我们截取了数据后做了布置，让他们的数据表征出触发保密机制后自动删除的形态。”

琦薇的表述与夏风遥的认知基本相合，于是她继续着腹稿已拟好的内容，控制着对话的走向：

“不错，如此一来，所谓察觉到痕迹便是烟幕。荒坂能够如此迅速决绝地做出反应，是因为有人汇报了情况。羲和先前经内部讨论，此次行动中更上线的公司高层们暂可不列为怀疑对象。而实际执行的佣兵因为中间人的秘密主义无法获取事情的原委，想要叛变难上加难，所以……”

琦薇理解道：“所以，法拉第这家伙，是首鼠两端了吗？”

“不错。”

夏风遥将酒杯轻轻放下，肃容正色：

“且不说这一次对垒的是当今军工的两大巨头，他想要两边讨好是不可能的。就说我们各位被发布的任务，随时可能成为法拉第倒向荒坂的投名状。”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将信息通报给……”

皮拉指了指东北的方向，那遥远的北美大陆另一端伫立着白宫与军用科技的总部。

“我们也要评估他们获悉常规布置失效后的行动，事态严重升级是我们不愿面对的。而即便我们最终的决议是通报情况，他们也有可能选择将计就计按兵不动。这一盘棋对于诸位来说，已经到了临渊履冰的地步了。”

“……原来如此。”

自来到这里，皮拉第一次严肃了面色。夏风遥营造的严峻事态让他没有精力再维系嬉笑的表象。考虑到夏风遥这一套说辞复杂精巧，真正能够拿出证据的部分却几乎没有。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急着表态，呼吸却已是起伏不定，脑中艰难判断着夏风遥发言的可信程度。

琦薇则先一步想到了夏风遥叙述的逻辑中存在的问题，即刻问道：

“但是，情况如你所说，你参与进来做什么呢？明知是火坑，也要赶在点火前跳进去吗？”

“对于这一次针对荒坂的行动，羲和参与的热情还是很足的。而我们的解决方法，与他们的初版方案类似。”

提到他们时，夏风遥停顿一下，也似皮拉一般指了指东北，继续道：

“以少量精锐独狼进行手术刀式的行动。”

皮拉道：“所以，你希望我们转而投向你们这一边？有意思。这跟接法拉第的委托有什么不同？”

“正因为目的上没什么不同，所以也不妨碍诸位继续眼下的工作。而好处嘛，羲和的立场比起中间人要坚定，而且我们有独立的情报源。在另一方极可能反水的情况下，有两方的情报总不是坏事，不是吗？”夏风遥一笑，“虽说另一边基本也不会给情报就是了。”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

夏风遥的手摸向酒杯：“你们还没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