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臣妾恰好撞上,又曾经得罪过她,所以才拿臣妾开刀。”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她得宠又怀有身孕,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臣妾不过是个婕妤,娘家连个县令都没有,如何敢谋害宠妃!”
皇后这会儿倒有些欣赏她了,这屋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柳婕妤不仅坚持不承认,还这么巧舌如簧。
今日的事情昭然若揭,即便她想松松手,留着柳婕妤给季寒苏添堵。但赵琚那里,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她作为皇后以来,断的第一桩嫔妃之间的官司,需要公正廉明。柳婕妤的价值已经没了,不值得她费心思转圜。
皇后说道,“你说得似乎是有那么些道理,但本宫相信,不会是宸嫔。”
“此事一出,无论结果如何,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她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又一向顺遂,何必给自己添堵?”
“你说你家官场上无人,许不出那些好处。可若只是诓骗她们,并不准备给呢?”
“或者许诺之人,并非是你或者柳家,而是另有其人。”
“本宫相信你说的,仅凭你一人,该是不敢这么算计宸嫔。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做出这些事情?”
“你若全说出来,本宫会向皇上求情对你从轻发落。只将你降位即可,不会发落你去冷宫。”
皇后的目光还有话语,像是两把尖刀,戳进柳婕妤的心窝。皇后摆明了态度,她的下场已经是注定。
即便她不承认,也还有抱琴他们知道,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柳婕妤沉默了好一阵,没再多费唇舌,为自己辩驳。她才二十岁,就已经没有以后。
虽然是安妃指使,但南熏殿的人都干干净净,未参与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人做下。
丽嫔出的主意,但也没有经手。她拿不出证据,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是事实,皇上也不会直接处置。
说与不说,最后都是她一力承担。柳家和李家、于家比起来,就像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就会被碾死。
她既然已经废了,不能再为家里争得荣宠,就更不能让他们因她遭到报复!
再说有丽嫔她们藏在暗处,与季寒苏为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她报了今日之仇。
柳婕妤狠了狠心,直接说道,“没有人指使臣妾,所有事情都是臣妾一个人做的。”
“她一个低贱的宫婢,爬上了枝头,就忘了自己卑微的出身。”
“容貌,才学,家世,我们这些人,哪样不比她强!为何皇上心里眼里都只有她季寒苏,看不见我们的好......”
“皇后娘娘,您是国母,受皇上敬重,哪里知道臣妾心里的苦?”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绕门清槿绝尘埃,白石苍苍半绿苔。”
“涵秋宫里那些栀子花,每一片叶子,臣妾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仔细擦拭过无数遍,至今一粒尘土都看不见。”
“我只是想让她不要那么得宠,想让皇上闲暇之余,能看向别处。”
“这后宫不是只有她季寒苏一个女人,还有我们在等着他盼着他。”
“哪怕皇上不在乎,最喜欢的还是她,但至少隔上几个月,能过来坐会儿,和臣妾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