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的眼里,一头牛比几个壮劳力都珍贵。农忙的时候,耕上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会儿。那也是担心累坏了牛,而不是担心累坏了人。
说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拉着牛车跑这么远来接人,一定是真的重视。
季寒苏安慰道,“你我也算是同命相连,只看这点,都不如栀子有福。”
“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没得选。但走什么样的路,却可以自己做主。”
“你要是想像栀子那样,出宫之后找个好人家,过安稳日子,可以随时和我说。能做到的,我都会替你安排妥当。”
季寒苏这番话,不过是说得好听,收买人心罢了。甘凝和栀子不同,与她的关系最为紧密。
知道她那么多的事情,大局未定之前,即便甘凝真想出宫,过简单平凡的日子,季寒苏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培养一个靠得住的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谁家心腹几年一换的......
她就是知道甘凝不会这么做,才会给出这样的承诺。
果然,甘凝听后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一点儿弯都没有转。
“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性之辈,寻常男子奴婢看不上。而那些有担当,尊重妻子的男子,奴婢又配不上。”
“奴婢立誓此身都跟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至于别的,奴婢并不愿再多费心神。”
季寒苏将甘凝扶起,“这么多年,很少听你提起入宫前的事情。听你这么说,就知道心结难消。”
“奴婢...奴婢......”
季寒苏食指轻轻点在甘凝唇上,止住她将要说出的话。
“以前我不曾问过你这事儿,现在也不会非要你说出来才罢休。等你有一天释然之后,想说了,我倒是愿意听。”
“奴婢多谢娘娘体恤。”
..............
没过两日,妙莹自觉将事情查清楚了,便迫不及待的将内情和季寒苏说了。
安妃自然不会让人发觉,含露是怎么被捞出浣衣局的,不然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所以含露明面上,还真是因为被一个稍有些脸面的太监追求,才从浣衣局那条冷水河里爬了出来。
妙莹说得绘声绘色,言语中对含露这样的做法,显得十分鄙夷。
季寒苏道,“到底都是一个屋子里住过的,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也不错。当初她受了罚,大家凑银子的时候,你还给了对耳坠子。”
“如今她好不容易摆脱困境,你不为她高兴就算了,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妙莹脸上的嘲讽收敛了些,
“奴婢也是气不过,替娘娘报不平。”
“当初要不是大家帮衬着,她早就死了。能勾着人救她,也算她有本事。可这太安宫里谁不知道,您和皇后一向不合。”
“她要是念着您对她的恩情,就不该去攀椒房殿这根高枝儿。就准她忘恩负义,不思回报,不准奴婢说她两句了。”
“奴婢不仅在自己的地方这么说,出了合欢宫的大门,和其他人也是这么说。”
“谁知道她在皇后面前,是怎么诋毁娘娘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