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这边闹出人命,总管杜老谋都被惊动了,带着人急匆匆赶到。
人已经捞起来,就停放在茅厕前,浑身上下,臭烘烘的。
所有杂役都被赶进大通铺里,不准出门。不过却一个个被带出去,不再回来。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连说话的心思都没。
轮到鲁渊,被带到堂屋里,已经被问询过的人,都挤挤攘攘站在一旁。
总管杜老谋坐在正中,手里拿着精钢旱烟杆,目光炯炯,看着带进来的鲁渊。
他一直不开口说话,沉默反而带来沉重的压力。
鲁渊站在那里,低着头,装作惊惶而又不惊恐。
“你叫鲁渊?”总管杜老谋问。
“是。”
“昨夜你可有上茅厕?”
鲁渊不假思索答道:“有。”
“哦?”总管杜老谋双眉一掀,“张涛两人可是你杀的?”
鲁渊猛的抬起头,惊恐回答:“没……没有,我只是起夜小解,就在……就在茅厕旁的墙角,没……进茅厕。”
这就是谎话中的真话。
这么多杂役住在一起,总会有人夜里会起夜撒尿。茅厕那个地方,冬天冷,夏天热,臭烘烘的,蚊蝇横飞,还危险,就是容易失足滑落进去,可没人救得起来。
这么些年,茅厕里可不止淹死张涛和吴堂两个人。
杂役夜里起夜撒尿,都是贪图方便,就在墙角那里解决。
那里常年累月都是一股子尿骚味儿。
鲁渊当然也这么干过。
这两天,他只是为了打开那道门,所以才夜里去茅厕而已。
就是看中夜里没人会进茅厕!
总管杜老谋冷冷的看着他,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双眼,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摆摆手:“站一边去!唤下一个!”
所有人都被一个个过堂。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跟在总管杜老谋身边的随从杜全进来,在他耳边禀道:“总管,仵作验过了,两人都是溺亡,茅厕里,有滑落进去的痕迹,两人裤子剃下,仵作说是干那活儿时,不小心滑落进去的。”
“哼!”
总管杜老谋脸上显露出浓浓的厌恶表情,起身就走。
不过临走时,他扔下一句话:“让张豪把茅厕好好修整,要是再淹死人,让他自己跳进去!”
这可是惊吓一场,因祸得福。
一众杂役对这个茅厕,早就看不过眼,可是主管张豪却毫不在意。
如今把自个儿家侄子给淹死了,又有总管发话,他就不得不在这个茅厕上用点心。
张涛两人的尸体被抬走,院子里也恢复了平静。
一众杂役在四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去码头上干活。
还是清洗船舱甲板。
这一次,是副帮主陈天志的座船。
鲁渊等人登上船时,总管杜老谋和副帮主陈天志正站在船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