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勉任由她摆布,如同一个木偶人。
清理了身体,江小婉找出干爽的衣服给他换上,脱衣容易,穿衣难,她只得将男人拖起来,靠着床头,这样稍微方便一些。
正穿着呢,门外就来了人。
“二叔好。”
“二叔。”
听着胡民生和胡玉兰的问候,江小婉匆匆走出卧房,院子外一摇一晃走来一个陌生男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嘴里叼了一支烟,穿着一双黑布鞋。
他梳着大背头,看了看换上洁净衣服的兄妹俩,嘴角勾勒起来,“哟呵,今儿俊了么。”
平时兄妹俩脏兮兮像小乞丐,鼻涕能耷拉到嘴里去。
焕然一新的不止是两个小不点,还有整个家。
男人迈进门槛,意味不明地赞许道,“城里来的娘们就是不一样哈?里里外外的,跟镀了金似的。”
粗鄙的称呼让江小婉心中不快,再加上这个男人走路跟只鸭子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江小婉听两个孩子说过,胡修勉在家排行老大,下头还有个弟弟。
孩子们叫他二叔,大概就是那位同胞兄弟了。
只是明明一个妈生的,这个弟弟又矮又瘦,跟健硕高大的胡修勉根本没得比。
江小婉不易触觉地露出一丝鄙夷,往前迎了几步,“民生,玉兰,还不给二叔倒点水?”
温温软软的声色中,胡修远目光落在江小婉身上。
登时,他忘记了抬脚,眼神变得直勾勾的。
原主虽不受养父母喜见,但终究是城里长大的姑娘,皮肤白皙,四肢纤细,一双剪水眸子,羽睫细密卷曲。
农村人哪里有这样的,胡修远不禁看痴了。
江小婉被他盯得不自在,视线瞥向堂中的俩小不点。
两个比水壶没高多少的小家伙,一个提水壶,一个抬底座,倒一杯水而已,看着都吃力,真不知道胡修勉昏睡的这一年,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来,我来。”江小婉去帮忙,倒水在脱漆的搪瓷缸里,江小婉瞧着杯子边沿的茶垢,决定吃过午饭后,把家里的餐具也来个大翻新。
“二弟,喝水。”她捧着杯子送到胡修远跟前,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容,“二弟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
她这一笑,明晃晃的勾人魂。
胡修远眸光一秒都不曾离开江小婉,探出的手看似接茶缸子,却捧住了江小婉的柔荑,“大嫂可真俊呐,这不是听说你来,特意来瞧瞧么?”
说着,他低下头,抚摸着江小婉的手背,似把玩着一件珍视的玉器,“城里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嫁给老大那个废物多可惜啊?”
江小婉眼底冰凉,却隐忍不发,耐着性子道,“城里乡下都一样,我觉得他挺好的。”
“挺好?”胡修远抬眼往里望了眼,眼里写满讥诮,往前半步贴近江小婉,在她耳边轻佻细语,“说白了,黑夜你寂寞难耐,他能满足你吗?”
江小婉觉着恶心……
这哪门子弟弟,分明就是臭流氓!
她翻了个白眼,手一松,大堂里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