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并没有回应悲缘和尚的谄媚，感叹一声后，一手捏诀放于唇边，口中默念不知名咒文，另一手持着长把铜铃，悬于石台正中，顺着一个方向不断摇晃。

石台上原本自行转动的石子，转速渐缓，直至与白袍男子摇晃长把铜铃的速度相同后，开始在石台上列队，沿着铜铃摇晃的轨迹圈转。

而那天坛内的精血，此时也起了波澜，与那石台上石子的行进方向相同，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

流动的精血，散发出了更浓烈的味道，白袍男子再次赞叹一声，大叫道，

“来！”

一言叫罢，天坛中的精血于旋转中分出一束，径直射入他的口中。

正殿前那些进献过精血的失智民众，统统回过身来，列了队，向着天坛处行进。

悲缘和尚收了法杖，双手合十，呼过佛号之后，也加入了那民众队伍。

第一个登上天坛的民众伸出他还在渗血的手臂，触摸白袍男子的胸膛，接着就如同失去了重心一般，扑跌向前，倒向白袍男子胸口。

手臂，肩膀，头颅，腰背，腿脚，整个人都“进入”了白袍男子的身体。

随着他的进入，白袍男子浑身轻颤，好似打了个寒噤，眼中精光陡长，只怕若不是那精血不断地涌入他的口唇，他便要畅快地叫喊出声。

这一切，俱都看在了和晴雯交手的凌熙悦眼中，她一面拆解晴雯剑势，一面捏诀向着天坛处感应，发现那白袍男子的气势，正在不断增强，想起陆一方曾对自己说过的当阳府阵中情形，心中惧意升起，她明显感觉得到，按照白袍男子气势提升的速度和眼前这片人山人海，待他施为完毕，便成金丹地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急，举剑荡开晴雯一招，冲陆一方叫道，

“邪…陆小子，外面那人的情形你也感应到了吧…可有破解之法？”

陆一方嘭嘭地和平凉城主硬撼两拳，各退三步，得了间隙，趁机回道，

“当阳府中的破解之法我也与你说过，你可做得到？”

凌熙悦回想起陆一方所说，黄真嗣舍命破阵的法子，自知没有那等实力，便吃了这个憋，哑口无言起来，与晴雯又拆数招，转了心念，又对陆一方叫道，

“既然无法破解，此间已是死局，那我们且战且退，先撤出这诡异阵法，回山门请我师尊出马，联手其他山门大能，再来此地除魔吧。”

陆一方这边的战斗可没她那样轻松，刚才回话间被平凉城主抓了破绽，呼呼两拳打的气为之闭，再也不敢分神发言，只是心领神会地一边接招，一边向前殿门外退去。

凌熙悦没等到他的回答，却看到了他行进的轨迹，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便转守为攻，逼着晴雯也退向前殿外。

四人各自交手，不一会儿便出了前殿，凌熙悦本还在担心，四人打斗之中，难免伤及那些生机尚存的失智民众，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晴雯刚被她逼出前殿，竟不再与她纠缠，反而调转身形，纵跃起身，顺着人群方向，奔赴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