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刚刚伸出手，抓住晴雯小脚的时候，他周身的精血开始沸腾起来。

陆一方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开始升高，体内的精血也随着外面的精血汹涌律动，似是要冲出血脉，一股邪念在脑中升腾，纵使全力运转清净法也压制不住，窸窸窣窣的声音围着那邪念畅快叫道，

“好地方啊...好东西啊...”

“吸了这些力量，足够你成就金丹境界了啊...”

天魔话音一出，那邪念竟然立时便小了一分。

陆一方头脑又恢复清明，却不搭理天魔，只是手中用力，将晴雯扯入怀中，一手环住她腰身搂紧，一手挥动划拨，双脚打圈，调转头角，欲向精血池上方出口处游动。

结果没游出几个身位，陆一方感觉到他上方有一重物砸下，凝神细察，竟是一个残破的人身。

陆一方心中气苦，挥手勉力将那人身推开，但又被第二个人身砸中，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无数躯体如雨点般砸向向上游动的陆一方。

就在他凭借强悍身体，不断拨开下落躯体，一点点上游的时候，他猛地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环抱着的晴雯，身子正在轻微地颤动，肌肤表层开始鼓起一个又一个大包，时而胀的浑圆，时而又干瘪下去。

陆一方联想到方才自己体内精血涌动，几乎破体而出的情形，知道此刻晴雯体内只怕也是同一境况。

想着若是按现在的速度强行上冲出口，只怕没等到出去，晴雯就会被自己的精血冲破身体，死在这精血池中了。

他心中大急，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的一件宝物来，于是调转方向，摸索着向精血池侧壁游去。

陆一方顶住不断跌落的躯体，奋力地游到血池侧壁处，摸出希声笛，忆起个节奏，冲那铜壁敲去。

“叮...叮叮叮...叮...”

陆一方心中也跟着这节奏呐喊着，

“开啊...快开啊...给我开！”

铜壁经过他的敲击后，开始震动，龟裂，轰然破碎。

无数精血与无数残破肢体失了铜壁束缚，也向着四周喷洒跌落。

身处天坛精血池中的窒息感此刻一扫而空，陆一方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终于出来了...”

再看怀中晴雯，只见她双眼紧闭，衣衫破碎，原本光洁无瑕的肌肤，此时已布满了无数或完好，或破碎的血泡，那些破碎的血泡里，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

陆一方连忙将她平放在被精血浸染的地面上，把希声笛扔到一边，取出妙玄壶，直接把水浇在她脸上，见她眼睑颤动，知道已经起效，又摸出楚家归元丹，塞入她嘤口之中，施为完毕，也不去理会不远处激斗正酣的沈佑和凌熙悦，双眼死死地盯住晴雯，不敢伸手去推搡她的身体，只是高叫着，

“醒醒啊，小雯，快醒醒！”

可回应他的，并不是晴雯，

“你这孽徒，竟然毁了为师的祭坛，你以为这样，便能阻得了为师成仙大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