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之中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转头望向最上方的那个身躯几乎全部掩盖在红雾之中的庞然大物。

他试图看清楚一些，做个明白鬼，但立刻便感觉双眼刺痛，像是钢针刺入眼眶。

他拼命抑制自己没有大叫出声，但还是控制不住发出低低的喘息。

他低下头，

虽然可能再怎么看也看不见红雾之中的东西，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看下去。

甚至不能有看透的想法。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只不过生出念头，看了几眼，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四周已经开始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毛发。

什么也没看见，仍然受到了无比强烈的影响。

也许再看下去的话，自己会彻底地变成一个怪物。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思想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冷静。

有些冲动，也有些疯狂的念头从心中不断升起。

催促着他再多看几眼。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这些念头越多，甚至一开始的恐惧都渐渐消逝......

意志力不错，柳成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毫不意外。

自己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精神污染源。

不客气的说，普通人看一眼就有暴毙的风险。

但对方能够承受住痛苦没有叫出声，还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如今，他感觉自己身躯渐渐地能够掌控了。

异化已经不知不觉间彻底停止。

对方为自己分担了一大部分的精神污染，让他的精神从崩溃的阈值下解脱了出来。

不过，此时此刻，虽然对方是被他弄上来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

再加上自己的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并不好，他也不想自己一开口就发出一声声如同怪物一般的凶狠咆哮，要是不小心把这个刚刚来到这里的客人给吓死了也不好。

于是一人直视真神忐忑不安，不知所言。

而另一人端坐高位，同样心有顾虑，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隔着红色雾气沉默无言。

唯一的区别便是，艾德隔着那层红雾，根本看不清楚柳成的模样，只知道那是一个庞然大物，看起来不是人类。

唯一的印象只有那在红色雾气之后愈加猩红的双眼，还有那一声声压抑着的咆哮。

而柳成这边，倒是可以清晰地看出艾德此时的模样，对方的忐忑不安、惊恐等等情绪，他都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大致判断出来。

虽然不是那么准确，但是对方每一次的情绪起伏都带着灵魂之上的灵性波动。

在这片被他彻底掌控的青铜殿堂上，基本上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他伸出爪子挠了挠下巴，在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之后，伴随着自己精神状态的逐渐好转，一直缠绕在身上的刺痛感终于消散了一些。

与之相反的，面前的艾德身上正开始不断地长出银白色的毛发，身躯也开始发生变化，变得庞大，原本只是露出大半个脑袋出桌面，现在已经看得见脖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