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之内的有间客栈近日总是人满为患,无数达官显仕,高枝贵女来此一掷千金。不仅仅因为始皇帝的车驾还有三日便至桑海,更因为有间客栈内的三位少年。
“来了!来了!来了!他们……”话音未落数片金叶便从不同的位置递出,落在了来通风报信的人手中,“那便祝各位大人好运!”那人不掩眉宇间的欣喜,出门与几人同分。
方才争得面红脖粗一开始还引经论典,到最后好几人剑都已经出了一半的男人。人人端坐于席,推杯换盏。
方才尚如同泼妇骂街,疯狂‘炫耀’着自己寸余长指甲的女人。人人仪态不凡,含羞遮面。
客栈前门被一位少年缓缓推开,一帘白袍下是一身黑底紫纹的劲装,腰间别着木剑,怀中抱着十三弦筑,置于台上。眉宇中的英气遮掩不住,却还带着一丝稚嫩。眸中深邃得如同要将人整个吸进去,但神情中却给人一种‘你走开,我不要’的异样感更让有间客栈内的贵女们欲罢不能。
随后便是一席浅紫与浅粉相错的宫装,垂下的双手似是因为紧张而死死的相互握着,小而紧促的步伐就像为了躲避四处射来的目光。足以倾城的容貌上看不到丝毫因此而来的自傲,哪怕在场如此多的达官显贵,如此多如盯着自己盘中肉的目光,他柔和面容上也只有数不清的幽怨与苦涩。却只能令那些见惯了吹捧迎合之人的欲念更重。
“衣冠禽兽。”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发出,毫不掩饰对在场诸人的恶感,却又为在场所有人所无视,自从人家在到这里的第三天就再也无人与她还嘴。其一是实在骂不过,其二,人家不仅骂你还不带一个脏字并让你觉得恍然大悟怒不可竭,然后她表示她就喜欢你们骂不过又不敢动手的样子。其三,在第三日儒家伏念被请至此,本已入宫装少年之幕,在她进门之后被气到夺门而出。她环顾四周,扫了少有的几个未曾坐‘正’的人一眼,“禽兽不如。”
当宫装落于筑前,兰指轻按,弦声已聚,玉竹尺落下。如擂鼓!
当劲装停在台下,曲臂缓抬,剑舞已起,紫木剑出鞘。如杀伐!
当前门彻底合上,脚步疾踏,如随琴音,唱一曲高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台上琴音剑舞皆变,如高奏凯歌功成名就的将帅。
台下文人骚客共是举杯,不对最后一人释放恶意的最后原因,便是她的才气!哪怕她是名女子,身着男装。一篇篇诗赋,一首首文章,一曲曲高歌引来了荀夫子,引来了儒家伏念,更引来了相国李斯。合声道:“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哐当当……无数杯盏落下,方才过刚无畏的豪迈气概似是瞬息便被折断。
筑音,剑舞瞬息凌乱,混杂于筑音之间的一声弦声过后两双眼睛相对而视。
琴音更绝,剑舞更高!击筑似剑,舞剑如枪。
剑如君王,当威加海内。
枪如霸主,欲凯旋归乡。
“走吧。”客栈顶层几人走入暗间脱身桑海,“在这里是没机会帮他们了。”
“都说了别信那女孩子,这下篓子捅大了吧!”
“闭嘴!”
……
“走!”无数人意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