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立而坐,简单问候过,一时相顾无言,不知是不是骆柠的错觉,她总感觉一进到阁楼里,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了,就连季宴舟也收起散漫的姿态,耷拉着眼帘若有所思。
室内陈设精巧,珠帘合璧,梁溪云坐在靠窗的位置,刚才在楼下看到的正是她的身影。
骆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跟他们一起沉默,她注意到桌上摆了一个水晶相框,和这里复古的陈设有点出处,是唯一较现代化的东西。
相框上是一个男人,仔细一看,和季宴舟有五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眼,季家如出一辙的含情桃花眼,所以相片上的男人,是他爸爸?
她正好奇着,桌下与她交缠的手动了动,就听见季宴舟淡淡道:“柠柠,那是我爸,我之前跟你提过。”
骆柠小幅度点头,表示知道。
季宴舟把相框拿过来,指尖摩擦相框,眼底的怀念很快消失不见,转而羽眉蹙起,转头对梁溪云道:
“母亲,你怎么把相框拿出来了?”忧思过多对她的病情不好。
梁溪云顿了几秒,目光追随照片上的人,她笑了笑,“总不能把你父亲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吧?”
季宴舟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眼前儿子的脸庞与丈夫相似,梁溪云恍惚一瞬,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小的少年长大成人,成为能撑起季氏的男人,这些年她终究是亏欠了他。
她失去了丈夫,而她的儿子失去父亲,她作为母亲在他不大不小的年纪就离开他,让他承受没了父亲、母亲也不在身旁的滋味。
可那时他也还是一个孩子啊,小小年纪就要扛起整个季家。
是她太自私了,只会逃避,想来,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回过神,细声细语:“放心吧我没事,人总要向前看。”
她坦然的语气倒让季宴舟意外,算起来,母子俩也有很多年没见了,自从她被送到国外治病,他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